第418章 金石可销言难灭[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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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nbsp掖好锦衾后,方取巾帕浸水拧干,小心翼翼地拭过那英挺的眉宇。
nbsp高澄酒酣沉睡,玉山倾颓之姿更显风流骨相。
nbsp兰京屈膝跪坐在地上,下颌轻抵榻沿,凝着眼前人。
nbsp眸色渐深,十指几番蜷曲复又舒展,极力压抑着。
nbsp忽的低笑出声浸满自嘲,竟对敌人妄念如此。
nbsp晨光穿透窗棂时高澄自然醒来,耳畔均匀的呼吸声令他蓦然侧首,竟是兰京屈膝伏于榻边。
nbsp神色一凛,急忙起身探视周身衣物,再掀锦衾仔细检查榻上痕迹,长舒了一口气。
nbsp兰京听到动静已然醒来,强忍着腿麻支身而起。
nbsp“兰京啊,昨晚......”
nbsp“你就这样睡了一夜?”高澄蹙眉看着他隐隐泛青的指尖,喉间泛起莫名的苦涩。
nbsp“我......我也觉得可笑。”兰京苦笑。
nbsp见他站立不稳的模样,心软道:“且坐一会儿吧!”
nbsp高澄下床,自顾穿衣整装,系紧蹀躞带时铜扣脆响打破一丝沉寂。
nbsp他没想到兰京对他迷恋如此,再度默了良久。
nbsp回身将一手轻轻覆在兰京肩头,肃然说道:“如今我正缺将才,若你肯忠心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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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李陵的遗憾,是败于匈奴而累全族,我怎可再效他?!为奴虽辱,尚可全节!”
nbsp说着一滴泪坠下。
nbsp“可若是为将军效力,又与叛国何异?”
nbsp兰京抬首望着高澄,眼中水光潋滟,分明是炽热却又凛冽。
nbsp“纵然......”nbsp喉间微哽字字沉坠:“我爱将军,此生却不能为将军所用。”
nbsp高澄静默,缓缓抬起手,指腹轻轻掠过他眼尾泪痕,可新泪又至,洇湿他指尖,也颤动着他的心。
nbsp“我不勉强你,可我......真不能放了你!”
nbsp一个人在权力之巅俯视,一个人在爱恨之间沉沦。
nbsp陈元康得了崔赡许亲,今日又无朝,早早到东柏堂求见,想为崔?求情。
nbsp见高澄今日似乎心情不错,也就开口直言。
nbsp“大将军,元康有一事进谏!”
nbsp“哦?所谏何事?”高澄闻言并未抬眼,继续书着招贤诏书。
nbsp“大将军,崔尚书名望素重,怎能因一句私言而杀之!
nbsp况且将军如今正欲招揽四方贤士,若因小忿而戮名士,只怕寒了氏族之心,又如何归人心,得贤才?”
nbsp高澄笔下一顿,这些日子以来,还是陈元康第一个来为崔?求情。
nbsp本意也未想将他处死,可一想‘黄颔小儿之言,仍不免怒意难平
nbsp只道:“斐元景已经劾其罪,若免他性命,就当迁他至边远之地,受些寒苦才行!”
nbsp“崔尚书若在边境,只怕会为叛投敌,若将此英贤资以敌寇,并非明智之举。”
nbsp高澄将笔重重一搁。
nbsp“他既有季珪之罪,就让他一样为徒隶,以役抵过如何?”
nbsp陈元康摇头叹息:“唉,元康读《崔琰传》,追恨魏武不够宽宏大量,崔?年迈体衰,苦役劳体,若使其毙命徒所,后世岂会不说他为将军所杀?”
nbsp“若然,又该如何?”
nbsp此时段韶与斛律光进入屋内,见状默契分立两侧,
nbsp高澄目光扫过他们一眼,回到陈元康身上。
nbsp“崔?按理该处死,此事朝野皆知,若是公能以宽厚济严猛,特轻其罚,则为仁德弥着,如此天下归心。”
nbsp段韶此时说道:“大将军,崔?始终是勋旧,霸业之初,文檄教令也多是出于他手,不可轻杀。”
nbsp高澄默了片刻:“既如此,就陈元康你传令赦免他吧!”
nbsp待陈元康带崔?至东柏堂谢罪。
nbsp高澄仍作怒色:“我虽无堪,忝居大任,却被卿以为‘黄颔小儿,纵是金石可销,此言却难灭!”
nbsp崔?闻言,仍是畏惧不安,吓得连连再叩首:“大将军宽宏大量,下官铭感五内,将军乃神俊之姿,小人失言,当忘当灭!”
nbsp段韶、斛律光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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