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火种不渡河，自燎原[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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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第四日夜，火种抵达焦岭镇外。

    nbsp镇门紧闭，城墙上火光森然，守卫持矛而立，目光冰冷。

    nbsp马小微停下脚步。

    nbsp她没有喊话，没有质问，也没有亮出火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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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她只是轻轻拍了拍最后一棒的少年肩头。

    nbsp少年咬着唇，双手捧着竹筒，缓缓走到门前。

    nbsp在所有人注视下，他跪坐于地，双手颤抖却坚定地——

    nbsp打开了竹筒。

    nbsp火种抵达焦岭镇外时，天光正沉入山脊之下，风裹着焦土与霜露的气息，吹得人指尖发麻。

    nbsp镇门紧闭，铁链缠锁，城墙上巡守的火卫手持长矛，火把映照下眼神如钉，无一人言语。

    nbsp马小微站在队伍末尾，没有上前，也没有下令。

    nbsp她只是轻轻拍了拍那名少年的肩头——最后一棒的传递者，一个从北石屯走来的十四岁牧童，手心布满冻裂的血口，却始终将竹筒护在怀中，像护着一颗尚未落地的心跳。

    nbsp少年跪坐门前，动作缓慢而庄重。

    nbsp他解开竹筒封口，从里面捧出那块炭——已近乎冷却，暗红褪成灰白，仿佛一段被遗忘的呼吸。

    nbsp他不说一句话。

    nbsp只是用皲裂的手指，一遍遍摩挲着炭面，像是在唤醒沉睡的记忆。

    nbsp然后，他低低地哼起一支歌。

    nbsp是北石屯的灶祭谣。

    nbsp“火不走远，火在锅底眠；

    nbsp娘不走远，娘在灯下编；

    nbsp一粒星，两粒星，三粒火种传百村……”

    nbsp声音微弱，却穿透寒夜，像一根细线，悄然缠上城墙。

    nbsp门缝里，忽然传来窸窣声。

    nbsp一只小手探了出来，瘦弱、发抖，递出半张焦饼——边缘焦黑，中心还带着温气。

    nbsp那是个曾因寒心灰侵体、命悬一线的病儿，去年冬夜，正是马小微用一缕心火点燃民鼎，才让他活了下来。

    nbsp少年怔住，眼眶骤然发热。

    nbsp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将那块炭放入焦饼之下，再缓缓推回门缝。

    nbsp时间仿佛凝固。

    nbsp风停了，火把的光也不再晃动。

    nbsp三百里跋涉的灰烬、断火谷的尸骨、碑林的诅咒、巡夜队的刀锋——一切沉重，此刻都压在这扇紧闭的门后。

    nbsp三更。

    nbsp“吱——”

    nbsp镇门，悄然开启一道缝隙。

    nbsp一位白发老者佝偻着走出，双手捧着一只陶罐，罐中盛着尚未冷却的灶心灰，那是他家中祖传三代的火种，从未熄灭。

    nbsp“传……传进来吧。”他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这火，本就该回来。”

    nbsp刹那，镇内灯火次第亮起。

    nbsp三百户人家，无一熄灯。

    nbsp油灯、火盆、炕炉，尽数点燃。

    nbsp旧神火坛被村民合力挪开，石阶上架起第一口民火鼎，鼎下柴堆由七户人家轮流添薪。

    nbsp火，回来了。

    nbsp不是神授，不是官赐，而是人传人，心暖心，从一块不愿熄灭的炭里，重新燃起。

    nbsp七日后，黎明前最暗的时刻，火种终于抵达灰口镇中心广场。

    nbsp马小微没有现身。

    nbsp她立于归途山岗，远远望着那片被火光染红的天空。

    nbsp心口图腾裂纹已蔓延至锁骨下方，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熔铁在肺中翻滚。

    nbsp她低头，咳出一口血，落在衣襟上，绽成一朵朵未燃尽的花。

    nbsp“火从不认主人……”她望着南方升起的炊烟，唇角微扬，“它只认心跳。”

    nbsp而在灰口镇的广场上，孩童们围着新燃的柴堆，将最后一根柴投入火中。

    nbsp火焰腾空而起的刹那，大地轻颤——南方七村地脉共鸣，沉埋多年的火感如春雷苏醒，寒心灰如霜遇阳，片片剥落，化为尘埃。

    nbsp情报官立于高阁，执笔在《火神纪异》上落下最后一行墨迹：

    nbsp“第278夜，火不过河，人渡火而来。”

    nbsp墙下，几个孩子用炭条在废墟墙上画下第一幅“传火图”——没有神影，没有祭坛，只有一双双手，从北到南，连成一条不灭的线。

    nbsp夜风拂过，余烬微闪。

    nbsp而在火道司旧堂深处，无人察觉的阴影里，一块埋藏百年的石碑悄然裂开，其上浮现出一行猩红古文，如血渗出——

    nbsp“火噬真言，逆者焚心。”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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