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火不怕黑，怕你闭眼[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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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石屯的夜，静得反常。

    nbsp没有犬吠，没有孩童嬉闹，连灶台都冷了。

    nbsp三户人家围坐在堂屋，火盆明明烧得正旺，暖意扑面，可三个孩子却缩在角落，双手死死捂住眼睛，浑身发抖。

    nbsp他们能感觉到火的温度，手伸过去，皮肤被烤得微红，可当母亲点燃一支蜡烛靠近时，那孩子却猛地尖叫起来，哭喊着“看不见！火在吃我眼睛！”

    nbsp火光明明跳跃在墙上，映出摇曳的人影，可他们的眼中，只有灰白。

    nbsp消息传到火之国中枢时，正值晨雾未散。

    nbsp林羽一掌拍碎案上石砚，墨汁溅上墙绘的火脉图。

    nbsp“又是残党！”他眸色如铁，“上回聚魂网刚毁，这回又来阴的？查！所有患者居所，不留死角！”

    nbsp他带人连夜奔袭赤溪镇，一间间屋子翻查。

    nbsp无毒，无咒印，无邪物。

    nbsp连最细微的灰烬都带回化验，结果如出一辙：身体无恙，五感健全——可他们就是“看不见火”。

    nbsp情报官坐在密情司烛影下，翻动泛黄的《神殿禁录》，指尖停在一行小字上：“心火蒙术：以忏悔之名，三日三夜诵经不息，灌输‘火为罪源，目见即染之念，可令信者自盲于焰。”他猛地合上书卷，瞳孔微缩：“不是病……是洗脑。他们不是失明，是被教会了‘不信。”

    nbsp消息送至烬心峰下那口歪锅旁。

    nbsp马小微正盘膝而坐，胸口的火焰之心刻印微微发烫，那缕新生的灵火之芽在她体内缓缓游走，像一条苏醒的血脉。

    nbsp她睁开眼，目光平静，却似蕴着熔岩。

    nbsp“火不怕黑。”她轻声道，声音不大，却如钟鸣落心，“怕你闭眼。”

    nbsp她起身，走向北石屯。

    nbsp一路上，百姓神色惶然。

    nbsp街头已有人戴上了残党分发的“避火罩”——黑布蒙眼，缝着铁片，说是能“隔绝火邪之视”。

    nbsp孩童被强迫背诵《火神归源经》，每晚跪在冷地上诵到昏厥。

    nbsp残党的声音在暗处蔓延：“火已生眼，见者必盲。唯有遮目，方得清净。”

    nbsp马小微站在村口，望着那株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焰心草。

    nbsp它明明在燃烧，微弱却坚定，可一个路过的孩子看到它，竟转身就跑，边跑边哭：“别让火看见我！别让火看见我！”

    nbsp她心口一紧。

    nbsp不是看不见，是不敢看。

    nbsp不是火没了，是人心被偷走了相信的勇气。

    nbsp当晚，她在歪锅前点燃一簇火，召集所有火盲者及其家人。

    nbsp“从今夜起，举行‘盲火回见礼。”她声音清朗，穿透夜风，“不治眼，治心。”

    nbsp她牵起一名六岁女童的手，轻轻带到歪锅旁。

    nbsp锅身尚有余温，微微颤动，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nbsp“摸。”她柔声说，“它在抖——火会怕冷吗？”

    nbsp小女孩指尖轻触锅壁，迟疑地摇头：“不……不怕。”

    nbsp“那它为什么抖？”

    nbsp“因为……它想说话？”

    nbsp马小微笑了，眼底有光：“对。它在说，我还活着，我一直都在。”

    nbsp她又引孩子手指划过锅底残留的焦饼碎屑，黑得彻底，却带着烟火气。

    nbsp“这黑，是烧出来的，还是藏出来的？”

    nbsp“烧……烧出来的。”

    nbsp“那它原本是什么？”

    nbsp“是……是饼。”

    nbsp“火把它变成这样，是害它，还是养它？”

    nbsp小女孩怔住，忽然小声说：“它……它变得更香了。”

    nbsp马小微将她的手轻轻覆上火养盆——那盆土里埋着家中每日供奉的一撮灶灰，种着一株嫩芽。

    nbsp“你家的火，天天吃你画的火图——它记得你。”她低语，“你画过多少次火焰？红的，跳的，笑着的。它都吃了，它活着，是因为你信它活着。”

    nbsp寂静中，小女孩忽然颤了一下。

    nbsp“我……我好像看见它在动。”她喃喃，“一点点……红的……在晃……”

    nbsp人群哗然。

    nbsp第一道光，破心而出。

    nbsp仪式开始推广。

    nbsp起初百姓半信半疑，有人冷笑：“装神弄鬼。”可当第三日，赤溪镇一位曾诵经至昏厥的老妇，在触摸亡夫留下的烟斗灰时，突然浑身剧震，泪如雨下。

    nbsp“我看见了……”她哽咽着，“他蹲在灶前，火光照着他后颈的疤……他说‘丫头，火凉了，添点柴……我听见了……我全看见了！”

    nbsp她猛然睁眼——灶火跃入眼中，橙红明亮，久违的温暖瞬间涌上心头。

    nbsp哭声四起。

    nbsp情报官连夜分析，终于确认：所有火盲者，皆在“忏悔祭”中被反复灌输“火有邪眼，视之即罪”，精神深处形成封印，自动屏蔽火焰影像。

    nbsp他们不是看不见，是潜意识拒绝承认。

    nbsp马小微立于高台，手中举起一卷《火神归源经》。

    nbsp“这经不喂火，”她冷笑，火焰自掌心升腾，“喂的是怕。”

    nbsp她一把撕碎经书，纸屑如雪纷飞，尽数投入火养田中。

    nbsp火焰吞没字迹，噼啪作响，仿佛在咀嚼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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