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火不挑人，哪怕你是贼[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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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火环，如匠人世代相传的“火脉印”。

    nbsp男人怔住，继而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nbsp“爹……”他仰头，泪如雨下，“我没丢你的手艺……火……火还肯认我……”

    nbsp火焰映照他满是污垢的脸，也映出马小微眼中的坚定。

    nbsp她转身，面向众人，声音清朗如焰升腾：

    nbsp“火不挑人，哪怕你是贼。”

    nbsp哗然四起。

    nbsp“纵火者也能回来？”

    nbsp“那要是有人装的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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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马小微目光扫过众人：“北石屯谁没在寒夜偷偷蹭过邻家灶火？区别只在，有人被抓，有人没被看见。”

    nbsp她指向那燃烧的炉膛：“火从不问出身，只问真心。你们说，它现在烧着，是因为他曾是贼，还是因为他修好了它？”

    nbsp无人再语。

    nbsp火光摇曳，映着一张张复杂的脸。

    nbsp而在城南密情司暗阁，烛火幽微。

    nbsp情报官执笔疾书，墨迹未干：

    nbsp“第290夜，火弃者北石屯设赎火灶，火神言：火不挑人。然查近月驱逐令，皆出自火道司秘文《净火律》残卷，其首条赫然：‘凡触火者，必净心。不净者，火弃之。”

    nbsp他停笔，凝视窗外渐亮的天色，低声自语：

    nbsp“净心……由谁来定？”北风卷着炭灰掠过村口，那件焦黑的旧衣在赎火灶的烟囱上猎猎作响，像一面不屈的旗，也像一道无声的宣言。

    nbsp火光映在每一张仰望的脸上，暖意顺着血脉爬进心口——有人开始低语，有人默默脱下外袍盖在另一个“火弃者”肩上。

    nbsp马小微倚在断墙边，指尖轻抚心口。

    nbsp火焰之心刻印正缓缓搏动，金红纹路如织网般蔓延至锁骨，竟浮现出一张张模糊却熟悉的面容：有跪在炉前重燃灶火的男人，有递出炭条的老匠人，还有那个颤抖着说“我想修好它”的焦家少年……他们的影子在刻印中流转，如同火灵低语，将一丝丝温热反哺回她体内。

    nbsp“容之境……”她喃喃，眸光微震。

    nbsp这不是力量的暴涨，而是某种更深沉的东西——火不再只是她的武器、她的权柄，它开始呼吸，像有生命般随着百姓的真心起伏跳动。

    nbsp她终于明白，神明不是高踞神座的审判者，而是被千万双手托起的火焰。

    nbsp就在这时，林羽快步走来，铠甲上沾着泥土与夜露。

    nbsp“找到了。”他声音压得极低，“在火道司地窖最深处，三块石碑并列而立，其中一块刻着《净火律》全文，末尾有七位长老的血印——他们以‘净火之名，三十年间签发驱逐令四百一十三道，清除匠人、异见者、甚至质疑配方改良的学徒。”

    nbsp马小微眼神一冷：“温顺粉……钝化火感，让人再也无法独立控火，只能依赖火道司配给的‘净火炭？”

    nbsp“正是。”林羽握紧刀柄，“他们不是在净化火，是在垄断火。”

    nbsp翌日正午，北石屯广场人山人海。

    nbsp马小微立于高台，身后是那块刚被挖出的《净火律》石碑，青黑如铁，字迹森然。

    nbsp她抬手一引，七名曾被驱逐的匠人子女站在台前，手中捧着祖传的火钳、锻锤、引火图谱——皆是“亵火”罪证。

    nbsp“你们说，火要干净？”她冷笑，火焰在掌心盘旋成刃，“可我问你们——第一簇火，是从哪里来的？是从祭坛？从神殿？从你们这些高座长老的香炉里？”

    nbsp人群寂静。

    nbsp她猛然跃起，火红长袍如焰翻卷，一脚踏碎石碑中央！

    nbsp“轰——”

    nbsp烈焰冲天而起，不是焚烧，而是吞噬。

    nbsp她将整块石碑投入赎火灶中，火焰如活物般缠绕啃噬，将那些“净心”“除秽”“肃清”的条文尽数吞没。

    nbsp“你们定的规矩说火要干净？”她立于火光之上，声如雷霆，“可火是从灰里生的，从破灶里长的，从贼手里活的！它不挑人，也不认权！”

    nbsp火焰映照她眼中的光，那一瞬，仿佛真正的火神降临。

    nbsp台下，无数双曾被剥夺火感的手缓缓抬起，有人泪流满面，有人低声嘶吼，更有“火弃者”踉跄上前，将自己珍藏多年的残旧火种投入灶中——一星，两星，火星连成火海。

    nbsp而就在火焰最盛时，马小微心口刻印忽然剧震。

    nbsp一道陌生的微光在万千面容中浮现——那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披着暗红斗篷，站在深渊裂口边缘，手中捧着一簇黑焰，嘴角竟带着笑。

    nbsp刻印嗡鸣，火灵低语：“她也来了。”

    nbsp马小微瞳孔微缩，旋即敛下眼帘。

    nbsp夜深了。

    nbsp第一座赎火灶的烟囱上，焦衣仍在飘扬。

    nbsp火光映照百姓递出的炭条，温暖在传递，信任在重生。

    nbsp她的刻印已触“容之境”，近乎神明圆满。

    nbsp可远方山影深处，七道黑影正悄然围聚一座废弃火祭坛，坛心刻着半句残文：

    nbsp“……当净火覆灭，真炎将以罪火重生。”

    nbsp七日后，赎火灶的火，还会烧得这么旺吗？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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