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火不嫌家破，只嫌人散[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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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连灶礼推行以来，三百六十五村的灶火逐日复苏。

    nbsp曾经熄灭的炉膛重新跳动起火星，孤寡之家的屋檐下也有了炊烟。

    nbsp人们不再盯着族谱争火籍，而是牵着孩子的手，去邻家灶前讨一缕火种。

    nbsp火不挑人，人也开始学着不挑火——那曾被视作“无后不洁”的断火户，如今竟能第一个烧开整村的腊八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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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可就在第三夜子时，异变突生。

    nbsp一声闷响自地底传来，像是火脉被生生掐断。

    nbsp环绕北石屯的十口共灶中，七处炉火骤然一颤，随即熄灭！

    nbsp残烟升腾如黑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油味——净火油。

    nbsp林羽闻讯冲来时，马小微正蹲在断裂的火藤旁，指尖轻抚那整齐的切口。

    nbsp她眼神冷得像裂谷深处的玄冰。

    nbsp“不是野兽啃咬，也不是地动撕裂。”她低声说，声音却穿透夜色，“是刀，是人为的割裂。而且……他们知道怎么让火彻底‘死。”

    nbsp林羽咬牙：“净火油早在百年前就被列为禁物，只有火道司旧档里才记载配方。敢用这个，说明他们不怕暴露。”

    nbsp“不，他们就是想让我们看见。”马小微缓缓站起身，眸中火光翻涌，“他们要的是恐惧——让百姓觉得，共灶是惹怒祖灵的禁忌，是会被天罚的僭越。”

    nbsp她抬手一召，地底微火挣扎着冒出一点火星，却在触及火藤残端的瞬间黯然熄灭。

    nbsp元素传导已被封锁，这是对“火焰之心刻印”最直接的挑衅。

    nbsp“查。”她只说一个字。

    nbsp三更未过，林羽便带回一人——火道司宗火科的小吏，名叫申屠康，掌管火籍副册。

    nbsp他被绑在火藤断口前，脸色惨白，袖口还沾着未洗净的油渍。

    nbsp“是我……割的。”他声音发抖，却不肯低头，“若家家都能共火，宗庙何存？若孤寡残弱也能点灶，那我们供奉的‘纯火之裔算什么？神火岂能与凡灰同燃！”

    nbsp百姓哗然。

    nbsp马小微却静静看着他，忽然问：“你母亲……是哪一村的？”

    nbsp申屠康一怔：“东岭……陶家坳。”

    nbsp“那村有没有断火户？”

    nbsp“有……但那是规矩。”

    nbsp“你母亲呢？她还在点灶吗？”

    nbsp申屠康猛地抬头，瞳孔震颤。

    nbsp“上月她摔伤了腿，儿子战死前线，儿媳改嫁他乡。按你们的新规——‘无丁无女，火脉断承。”马小微一步步走近，“她现在，是不是也在喝冷水，睡冷炕？”

    nbsp男人嘴唇颤抖，终于垂下头。

    nbsp马小微转身，对众人道：“他不该被烧，也不该被囚。他该看见火是怎么重新燃起来的。”

    nbsp她命人取来新制火藤、净火油解剂，当众演示如何接续断藤。

    nbsp然后，她将工具交到申屠康手中。

    nbsp“你既知如何断火，”她说，“那就亲手，把火接回去。”

    nbsp夜风凛冽，申屠康跪在冻土上，双手颤抖地清理断口，涂抹解剂，对接根系。

    nbsp一圈百姓默默围着他，没人喝骂，也没人鼓掌。

    nbsp只有老妇端来一碗热粥，放在他身侧。

    nbsp当第一缕火光顺着修复的火藤跳起，映亮他满是泪痕的脸时，他忽然抱住那节重新相连的藤根，嚎啕大哭。

    nbsp那一夜，北石屯的火比以往更亮。

    nbsp而自那夜起，三百六十五村的火藤如网，贯通地脉。

    nbsp月圆之时，整片纳塔大地宛如燃烧的星图，人间灶火与地底火脉共鸣，竟引动元素潮汐。

    nbsp马小微立于高台，心口刻印金红流转，万千共灶画面涌入神识——火因共守而反哺，因共享而圆满。

    nbsp刹那间，刻印深处一声轻响，仿佛锁链崩开。

    nbsp守之境，成。

    nbsp她未言胜利，只轻轻握住身边老妇的手：“火不嫌家破，它怕的是，你们以为自己不配暖。”

    nbsp远处，情报官合上密卷，落笔如刻：

    nbsp“第291夜，火不嫌家破，只嫌人散。”

    nbsp而那一夜，第一户断火人家在门楣刻下七个字——

    nbsp“火来过，人没走。”

    nbsp风拂过刻痕，带着余温。

    nbsp然而半月后，烬心峰矿工在深掘火晶时，铁镐突然撞上硬物。

    nbsp尘土散去，一只焦黑残臂露出地表——

    nbsp石雕，火神像，掌心朝天，刻着半句古文：

    nbsp“……归烬之时，真名将……”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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