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火不敬虚名，只敬实暖[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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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石屯的清晨，薄雾未散，炊烟却已断了二十一日。

    nbsp自从那夜金身神像轰然炸裂，火灵怒啸，百姓体内沉寂的火感如春溪解冻，悄然复苏，整个村落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梦中惊醒。

    nbsp可还没等热饭重新烫暖手掌，北石屯外山坡上，一座红檐小庙悄然立起，檐角铜铃轻响，随风荡出几分诡笑般的余音。

    nbsp庙前竖起一方石碑，上书三个烫金大字——“神恩灶”。

    nbsp“玛微卡怜民苦，特赐日日热粥。”火祭使立于灶前，笑容温厚，声如暖风，“凡我纳塔子民，皆可来此领一碗神赐热食，不收分文。”

    nbsp孩童欢呼着奔去，捧着瓷碗回来时脸上泛着红光，嘴里嚷着“好烫好香”；老人却站在人群边缘，眉头紧锁。

    nbsp他们捧碗的手微微发抖——粥是烫的，可那热度不走心，只浮在皮肉之上，像隔着一层油纸。

    nbsp更奇怪的是，家中灶台自那日起，无论怎么吹火、引柴，都再难燃起一丝火星。

    nbsp林羽蹲在村口老槐树后，手中捏着一份偷抄来的施粥名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nbsp他目光如刀，一行行扫过那些熟悉的名字：张阿婆，连领三日；李铁匠，四日；王家小子，每日替母亲来取……而这些人，家中灶台无一例外，火感尽失。

    nbsp“不是巧合。”他低声咬牙，“这是温水煮蛙。”

    nbsp当晚，情报官在密室灯下取出一撮从粥底刮出的灰烬，置于火纹铜盘之上。

    nbsp随着一滴地脉露滴落，灰烬骤然泛起微弱红光，继而缓缓沉寂，释放出一股奇异的惰性气息。

    nbsp“温顺粉。”他眸光冷冽，“不是毒，不是药，却是比刀剑更狠的东西——它借火灵催化，让人安于被喂养，甘愿交出控火之权。久之，火感退化，心火熄灭，只剩一副等着被施舍的躯壳。”

    nbsp与此同时，马小微已混入领粥的人群。

    nbsp她穿着粗布裙衫，低眉顺眼地接过一碗热粥，指尖触到碗壁的刹那，心口刻印微微一震。

    nbsp她不动声色，闭目凝神，借“火焰之心刻印”逆溯火流——那一缕缕送往“神恩灶”的火元素，并非自然燃起，而是从地脉深处被强行抽取，经“恩火阵”层层过滤，剔除跃动、野性、灵性，只留下温吞如死水的余热，再注入灶心，煮粥暖人。

    nbsp那不是火，那是被阉割的残烬。

    nbsp她睁眼，望着眼前排队领粥的百姓，望着孩子们天真的笑脸，心口像被炭火烙过。

    nbsp“他们不让人烧饭，”她低声对暗中靠近的林羽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怕人记得——自己也能发热。”

    nbsp回到村心老灶，她猛地将那口焦黑的旧锅重重磕在木桌上，火星四溅，震得碗筷乱跳。

    nbsp“饭可以分，火不能赏！”她一字一顿，眼中燃着久违的怒焰，“火神不是施粥的厨子，是点燃人心的引信！他们用温情裹着奴役，把信仰变成驯化，把火——变成饲料！”

    nbsp林羽看着她，知道她已下定决心。

    nbsp当夜，残月隐入云层。

    nbsp村口废弃的老灶基上，十口锈迹斑斑的铁锅静静摆开，一筐碎柴堆在一旁，几把粗盐撒在石臼里，风吹过，带起一丝咸涩的气息。

    nbsp没有锣鼓，没有宣告，只有一道纤细的身影蹲在灶前，用冻得发红开裂的手，一搓一搓地引着草绒。

    nbsp是马小微。

    nbsp火苗终于跃起，微弱却倔强，在她掌心跳动。

    nbsp她将水倒入焦锅，盐粒落下，水汽渐升，一缕极淡的饭香，悄悄弥漫在寒夜里。

    nbsp有人从窗缝里窥视，有人在门口驻足，更多人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nbsp他们怕惹祸，怕得罪“神恩灶”，怕那红檐小庙里的火祭使一个眼神，就能让全家断炊。

    nbsp就在这死寂之中，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从暗处跑出。

    nbsp是个五六岁的男孩，脸上还沾着白日领粥时的米粒。

    nbsp他怯生生地停在灶边，抬头看着马小微，声音细如蚊呐：

    nbsp“我……我能帮我娘烧吗？她……她手冷，好久没生火了……”

    nbsp马小微低头看他，眼神忽然柔软。

    nbsp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牵起他冻得发紫的小手，覆在滚烫的锅沿上。

    nbsp火光映在孩子瞳孔里，像一颗星子落进了深井。

    nbsp“火认手温，”她低声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暗处的耳朵，“不认谁准你烧。”第三夜，北石屯的风比前两夜更冷。

    nbsp“神恩灶”前的长队，已从百人缩至四十余。

    nbsp那红檐小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铜铃无风自响，像是某种不甘的低语。

    nbsp火祭使站在灶前，脸上仍挂着温厚笑意，可眼底已藏不住焦躁——今晚送来的“心火共鸣”又弱了三成。

    nbsp而在村西老槐树下，十口铁锅一字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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