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火不谢幕，只陪你吃饭[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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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nbsp木门上的旧门环在风中轻轻晃动，发出低哑的“吱呀”声，像是岁月在低语。

    nbsp屋前灶台边，一簇微火在残炭中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却又倔强地不肯断气。

    nbsp马小微蹲在灶前，手里握着一把钝得几乎砍不动柴的旧斧头，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nbsp她故意没用火元素之力，也没让火焰之心刻印瞬间点燃灶膛——她要孩子们看见，火不是神迹，是坚持。

    nbsp“哈——”她猛地一劈，木柴纹丝不动，反震得虎口发麻。

    nbsp身后传来一阵哄笑。

    nbsp“火神姐姐力气这么小？”

    nbsp“是不是她把力气都留着打深渊了？”

    nbsp马小微喘着气回头，脸颊被灶火映得通红，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火不是靠力气点的，是靠‘非得烧这顿饭的心气。”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像在说一个秘密，“你要是今天不烧这顿饭，明天就没人等你吃饭了——那火，才真会灭。”

    nbsp孩子们安静了一瞬。

    nbsp她没再说话，只将柴重新摆正，轻轻吹了口气。

    nbsp那一瞬，火焰之心刻印微震，她感知到地脉深处那一丝沉睡的火灵脉动，如血脉般在大地之下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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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她不动声色，以意念轻抚灶底残炭，那一缕将熄未熄的火星，悄然被无形的火息托住，重新燃起。

    nbsp“嗤啦——”

    nbsp干柴终于被引着，火苗“腾”地窜起，舔舐锅底。

    nbsp油星爆开，香气混着焦味弥漫开来。

    nbsp“看！”马小微得意扬眉，锅铲一翻，“糊了也是熟！能吃的饭，就是好饭！”

    nbsp孩子们拍手大笑，一个瘦小的男孩悄悄伸手碰了碰灶台边缘，指尖刚触到温热的石面，火苗竟微微一颤，像是回应。

    nbsp马小微眼角余光捕捉到了那一瞬的异样，却没点破。

    nbsp她只是轻轻将一块烤得焦黑的饼子夹到男孩碗里，笑着说：“你这份，最香——火都偏心你。”

    nbsp院外马蹄声渐近，林羽牵着马归来，肩上挎着竹筐，里面是刚从山脚采回的野菜，还有一只瘸着腿的老母鸡，正咕咕叫着挣扎。

    nbsp“又捡了个活口？”马小微挑眉。

    nbsp“它被陷阱夹过，没人要。”林羽将鸡轻轻放在院角的草窝里，掸了掸肩上的尘土，“可它还在叫，还在啄食，那就该活着。”

    nbsp马小微笑了，眼角泛起细纹。

    nbsp她忽然觉得，这院子，这灶，这人，比神座更真实。

    nbsp两人蹲在灶前择菜，烟熏得眼睛发涩，马小微打蛋时手一抖，蛋壳“啪”地掉进锅里。

    nbsp林羽憋着笑：“你这火神，连饭都不会做。”

    nbsp“我会救命、会点火、会掀深渊教团的桌子——做饭是额外技能！”她瞪眼，却自己先笑了，“再说了，神又怎样？神也得吃饭。”

    nbsp林羽摇头，接过锅铲：“你负责点火，我来掌勺。”他低头时，阳光落在他微白的鬓角上，马小微心头忽然一软。

    nbsp远处石阶上，情报官立于晨光中，笔尖在《火民纪》上疾走：“前火神今日战绩：烧焦三锅饭，笑出八次。”他顿了顿，又添一句，“她签上名：‘火神认证，难吃但热乎。”

    nbsp墨迹未干，风过处，灶火轻摇，仿佛在点头。

    nbsp夜来雪落无声，翌日清晨，村中孩童自发扫雪，将“同心灶”前的空地清理出来。

    nbsp有人搬出旧桌，有人拿来粗碗，还有老人捧出祖传的铜铃，轻轻擦拭。

    nbsp马小微站在屋檐下看着，忽然听见那瘦小男孩低声问：“火神姐姐……火会记得我们吗？”

    nbsp她蹲下身，与他平视，指尖轻轻覆上男孩冰凉的手背：“火不记得名字，也不记功劳。它只记得——谁在天冷时给它添柴，谁在雨夜里为它遮风。”她顿了顿，声音很轻，“所以，只要你回来，火就一直在。”

    nbsp男孩怔了怔，缓缓点头。

    nbsp当午，阳光洒落，灶台上的火苗稳稳燃烧，映着每一张脸。

    nbsp林羽走来，将一枚烧得发黑的门环挂在灶旁——正是当年“争气灶”废墟中挖出的那一枚。

    nbsp“它曾被踩进泥里，”他说，“现在，它守着火。”

    nbsp马小微望着那枚门环，忽而轻笑：“神退位，人登灶。挺好。”

    nbsp她没说破的是，那一夜她感知到地脉火灵的波动比往日强烈，仿佛有某种沉睡的讯息正在苏醒。

    nbsp而那男孩抠桌角时，指尖渗出的血珠落地，竟让灶火瞬间转为幽蓝。

    nbsp她没惊动任何人。

    nbsp只是当夜深人静，她在《火民纪》末页空白处，以火息为墨，悄然写下一行无人能见的字：

    nbsp“火不怕熄，就怕你忘了回家——而家，正在等火回来。”

    nbsp风过处，炊烟袅袅，如笔走龙蛇，缓缓升腾。

    nbsp夏夜的风裹着热浪，在村中缓缓游走。

    nbsp蝉鸣歇了，萤火却起，点点微光浮在“同心灶”上空，像散落人间的星屑。

    nbsp百张粗木桌沿坡而列，蜿蜒如火蛇盘踞山腰。

    nbsp百姓们自带碗筷、旧物、伤手、残铃，围坐成一片人海。

    nbsp破碗盛满浊酒，断铃系在孩童腕上，合影压在粗陶碗底——那是他们与火共生的证物。

    nbsp马小微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发尾扎一根红绳，与林羽并肩坐在最末一桌。

    nbsp她没坐主位，只笑着把烤焦的饼推到邻座老人面前：“您尝尝，火神特供。”

    nbsp老人咧嘴一笑，缺了半颗牙：“比神殿贡品香。”

    nbsp鼓声未响，人声已沸。

    nbsp一位满面风霜的老者拄拐起身，声音沙哑却有力：“我讲个‘祭火令。”

    nbsp众人静了下来。

    nbsp“百年前，外敌压境，火种将熄。先民用血写令：‘火不传懦夫，不渡逃兵——那一夜，三百人手拉手跳进熔炉，用命点起最后一把火。”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脸，“火不怕死，怕没人肯为它先伸手。”

    nbsp少年们接声而起，齐唱《争气灶谣》：

    nbsp“灶塌了，自己垒！

    nbsp火灭了，自己吹！

    nbsp天压头，不怕黑——

    nbsp咱纳塔人，骨头比炭硬！”

    nbsp孩童摇动铜铃，清脆节拍如心跳，一声声敲进大地深处。

    nbsp情报官立于石台，展开《火民纪》终章，朗声读出那句早已刻进人心的话——

    nbsp“火不争头香，不躲脏手，不装体面，不跪神像——它只争一口气，认真心，救急难，信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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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话音落，百碗齐举，火光映照万千脸庞，有老有少，有疤有泪。

    nbsp有人高喊：“敬火！”

    nbsp有人哽咽：“敬人！”

    nbsp最后一声炸响山谷——

    nbsp“敬明天！”

    nbsp焰腾三尺，仿佛天地共鸣。

    nbsp秋收时节，信使踏遍群山。一封封“火民信”飞入村中：

    nbsp农夫写道：“自从挂了急难铃，灶火再没断过夜，连梦都暖。”

    nbsp铁匠附图一张烫疤，写道：“这痕，是火亲给的印，我不藏了。”

    nbsp接生婆的信最短：“昨夜难产，铃响三声，七户提灯赶来——三条命，活了。”

    nbsp马小微一封封读，眼眶发热。

    nbsp她不用朱砂，不用符文，只取灶中烧黑的木炭，在回信角落写下五个字：“火好，人更好。”

    nbsp林羽陪她走遍百村。

    nbsp在“真心灶”旁，他们看见老农布满老茧的手拂过柴堆，火星自掌心跃出——那是无需元素力的共鸣。

    nbsp在“争气灶”前，少年一拳砸向石碑：“我娘死前说，别让火凉了！我今天，自己点！”

    nbsp在“急难灶”边，铜铃随风轻响，清越如初生啼哭。

    nbsp每到一村，马小微便留下一枚复刻的旧校牌，挂在村口最显眼处。

    nbsp正面是“马小微”三字，背面只有一句：“别惹我，我有火。”

    nbsp孩子们争相传看，笑闹着模仿：“我也要写！别惹我，我有锅！”

    nbsp当夜，月照雪原。

    nbsp情报官独坐灯下，在《火民纪》末页添上最后一笔：

    nbsp“第331夜，火不谢幕，只陪你吃饭。”

    nbsp笔落刹那，窗外忽起微风。

    nbsp第一缕炊烟自同心灶升起，在雪光映照中缓缓扭动——

    nbsp竟凝成一个字：“家”。

    nbsp那烟不散，久久悬于夜空，像一句无声的承诺。

    nbsp而在新村学堂的讲台前，木桌已擦净，黑板挂着一幅简笔画：一团跳动的火焰，围着一圈牵手的人。

    nbsp晨光洒落，马小微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摞手绘课本。

    nbsp她不知道，角落里那个总低头抠桌角的孩子，正悄悄把一枚烧得发黑的门环碎片，塞进了抽屉深处。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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