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彼岸（墟界洪荒篇结束）[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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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修罗界的对峙已抵达临界点。

    nbsp凝重的气氛如同实质，深深压在每一个人心头。

    nbsp而这时——

    nbsp“我确实很满意你们的行为。”

    nbsp周牧十分莫名地说了一句毫无关联的话，打破了这死寂的僵持。

    nbsp他的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列车组众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nbsp“开拓者也好，星核猎手乃至仙舟众人也罢，你们所有人，都给自己这段旅途画上了一道完美的句号。”

    nbsp“但唯独……”他话锋一转，眼神骤然锐利，落在那被众人护在身后、眼神死寂的魔祖身上，

    nbsp“你们不该守护一个已经不再拥有人性的生灵。”

    nbsp周牧顿了顿，像是考虑到了什么，周身那令人窒息的威压稍稍收敛，继续道，

    nbsp“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

    nbsp“你们既然说服不了我，那就做给我看吧。”

    nbsp话音刚落，包括魔祖和黄泉在内，所有人都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记忆开始飞速褪色，眼中的场景也开始急剧扭曲、变幻。

    nbsp不到瞬息的光景。

    nbsp星宝、安禾、瓦尔特、丹恒、丹怡、姬子、魔祖，便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那熟悉的星穹列车观景车厢，窗外是流转的星海。

    nbsp随即，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nbsp……

    nbsp她们刚刚帮助罗浮仙舟解决了绝灭大君幻胧引发的危机，此刻正受邀前往盛会之星匹诺康尼度假。

    nbsp而在拯救仙舟的过程中，三月七不幸被建木残余的丰饶之力侵染，虽未显现典型魔阴身的“六尘颠倒、人伦尽丧”之症，却莫名失了人性，变得冰冷淡漠。

    nbsp……

    nbsp平行世界，观景车厢。

    nbsp姬子抱着面容冷漠、眼神空洞的魔祖，满脸心疼地轻声安抚，

    nbsp“放心吧，小三月。”

    nbsp“等我们到了匹诺康尼，就在梦中的世界住下。”

    nbsp“那里有寰宇独一无二的盛景与美梦，肯定能让你恢复如初的。”

    nbsp魔祖闻言，只是目光冰冷地瞥了一眼姬子，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讥诮，并未表态。

    nbsp一旁的丹恒则微微蹙眉，满脑子问号。

    nbsp这魔阴身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nbsp六尘颠倒呢？

    nbsp嗜杀狂暴呢？

    nbsp怎么到小三月这就变成单纯抹除人性了？

    nbsp他心中疑虑，但总归，小三月没有出现那些最糟糕的症状，仍保有基本理智，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nbsp半晌，列车的跃迁结束，众人抵达了匹诺康尼。

    nbsp接下来的经历与原着相同。

    nbsp她们邂逅黄泉、砂金、翡翠、波缇欧以及黑天鹅等人，逐渐知晓了这片美梦天堂之下潜藏的巨大危机。

    nbsp她们奔走呼号，集结力量，在各方努力与黄泉那斩破虚妄的一刀帮助下，众人得以挣脱梦境，于现实之中面见了星期日。

    nbsp而唯一的不同与致命的变数在于——

    nbsp魔祖，未能苏醒。

    nbsp她依旧沉沦于那片黄金般的梦境之中，使得“开拓”的力量缺失了至关重要的一角。

    nbsp缺少了三月七的开拓意志，众人在面对“神主日”的威能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节节败退，濒临绝境。

    nbsp另一边，梦境世界，黄金的时刻。

    nbsp魔祖漫步在已被黄泉寂灭刀光侵染、显得有些破败却依旧华丽的街道上，看着四周惶恐奔逃的梦境住民，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nbsp“你的同伴快死了。”

    nbsp她声音清冷地开口，像是在同某个看不到的存在说话。

    nbsp紧接着，她的声音内部似乎发生了奇异的转变，变得清脆而元气满满，仿佛换了一个人，

    nbsp“本姑娘相信她们！”

    nbsp“这点小磨难，绝不会是我们开拓旅途的终点！”

    nbsp“呵……”魔祖的人格嗤笑了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

    nbsp“又想表达你那套天真可笑的说辞吗？”

    nbsp“你可知「哲学胎儿」的含义？”

    nbsp“呃……”那清脆的女声明显愣了一下，显得有些迷糊，“那是啥呀？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nbsp魔祖瞬间沉默了下来，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nbsp合着你啥也不知道，就硬凭着那股盲目的信心去相信同伴是吗？

    nbsp她摇了摇头，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丝疲惫的解释，

    nbsp“顾名思义，孕育哲学之概念的胎儿。”

    nbsp“用你能理解的话说，就是星神诞生的雏形，拥有部分星神权能的怪物。”

    nbsp“什么？！”清脆的女声这次是真的惊了，“我们这还没出新手村呢，怎么就直接要打这种规格的敌人了？这剧本不对吧！”

    nbsp魔祖冷笑一声，带着一种“早知如此”的意味，

    nbsp“现在，你还认为这仅仅是一次小小的「磨难」吗？”

    nbsp清脆女声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消化这个惊人的信息，旋即再次开口，语气却恢复了之前的坚定，甚至带上了一丝跃跃欲试，

    nbsp“看来是时候让本姑娘出马了！”

    nbsp魔祖：“？？？”

    nbsp她的声音充满了惊愕，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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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你说……什么？”

    nbsp“当然是该本姑娘出手啦！”那女声又恢复了元气满满，仿佛刚才的震惊从未存在过，

    nbsp“少了本姑娘，我的同伴当然打不过那个什么什么胎儿！”

    nbsp“但有了本姑娘加入，齐心协力，那个什么胎儿自然是手到擒来！”

    nbsp魔祖：“……”

    nbsp“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自我安慰？”

    nbsp她有些无语，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nbsp“呸呸呸！”女声有些生气地反驳，“本姑娘才没有自我安慰！”

    nbsp“你这个笨蛋第二人格，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同伴的羁绊与开拓的力量！”

    nbsp“本姑娘可是要成为银河球棒侠……的伙伴的人！”

    nbsp“天下无敌哒！”

    nbsp魔祖被这番毫无根据的豪言壮语气笑了，她直接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争夺，意识沉入深处，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意味：

    nbsp“来来来，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nbsp“身体控制权给你，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贯彻你那套爱与正义，然后被现实狠狠打脸的。”

    nbsp三月七的主人格见状，也不犹豫，立刻接管了身体。

    nbsp她循着记忆中黄泉斩开梦境、连接现实的那道痕迹，凝聚起六相冰的力量，猛地朝着那片清醒的世界冲去。

    nbsp眼前的场景开始飞速转换，梦境的绮丽与喧嚣如潮水般退去。

    nbsp沉默，逐渐被一道悦耳的音乐声以及激烈战斗的能量轰鸣所覆盖。

    nbsp紧接着，便是一道仿佛源自世界之初的宏大声音，响彻整个殿堂：

    nbsp“太一啊！蒙召归来吧！”

    nbsp这声音蕴含着无上伟力，直接吓了小三月一跳，她下意识地全力催动六相冰，湛蓝的寒冰护盾瞬间展开，将身旁不远处几乎力竭的同伴们笼罩了起来。

    nbsp而另一边，星宝、瓦尔特、姬子、丹恒等人已是强弩之末，伤痕累累。

    nbsp她们已经经历过一次「太初有为」那不讲道理的规则打击，自然知晓这能力的离谱与无解。

    nbsp这凝聚了“神主日”与“哲学胎儿”力量的最终一击，根本就不是此刻状态下的她们所能抵抗的。

    nbsp就在众人即将被那浩荡神光吞没，陷入绝望之际——

    nbsp璀璨的六相冰，如同最忠诚的守护者，轰然降临！

    nbsp并且恰好挡住了「太初有为」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段攻击能量洪流。

    nbsp“我没来晚吧？”

    nbsp小三月看着跪倒在地、气喘吁吁的同伴们，脸上带着担忧和一丝不好意思。

    nbsp瓦尔特见状，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勾起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他推了推眼镜：

    nbsp“来的正是时候，小三月。”

    nbsp姬子也是面露惊喜，强撑着站起身：“你的……‘魔阴身好了？”

    nbsp“哎呀，都说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正经魔阴身啦！”

    nbsp小三月挠了挠头，似乎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

    nbsp“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还是先搞定这个大块头再说吧！”

    nbsp随后……

    nbsp便是堪称“爱与正义”的群殴现场。

    nbsp恢复了完整战力的星穹列车组，配合着知更鸟的同协之力，以及各方力量的协助，终于艰难地压制住了“哲学胎儿”。

    nbsp星期日：剧情杀！这绝对是剧情杀！

    nbsp之后的收尾工作，与某种既定的“历史”轨迹大同小异。

    nbsp在经历了盛大的鲜花、掌声与来自匹诺康尼乃至星际和平公司的感谢后，列车组众人获得了匹诺康尼的部分股份作为酬谢。

    nbsp但所有人第一时间却都没有心情庆祝。

    nbsp她们利用公司的医疗资源、黑塔的人脉，心急如焚地为小三月安排了全面而细致的检查，试图弄清楚她“魔阴身”的根源与治疗方法。

    nbsp最终的诊断结果一致：人格分裂症。

    nbsp治疗方向理论上无非三种：

    nbsp一、通过意识手术或强大外力手段，切除或封印第二人格。

    nbsp二、寻求人格融合，以主人格为主导，消化吸收第二人格。

    nbsp三、放任共存，学习与第二人格沟通共处，尝试引导其向善。

    nbsp面对这三个选项，列车组的众人和小三月的主人格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完全忽略了前两条看似“一劳永逸”的方案。

    nbsp她们几乎是本能地选择了最艰难、最不确定的第三条路：接纳魔祖的存在，尝试将她视为列车组的新成员，一个独立的、需要帮助的同伴。

    nbsp她们开始主动与那个冷漠的“魔祖”意识对话，分享旅途中的趣事、美食，邀请她“出来”看看风景，哪怕得到的回应往往是沉默或冰冷的只言片语。

    nbsp至于魔祖……

    nbsp她在这个过程中，大部分时间保持着沉默，没有任何抵抗，也鲜少有言语。

    nbsp只是默默地通过三月七的眼睛，观察着这一切，观察着这群人的所作所为。

    nbsp但她心中却积攒了越来越多的疑惑。

    nbsp明明自己只是一个因痛苦和背叛而生的、充满毁灭欲望的第二人格。

    nbsp明明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甚至堪称危险的附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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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为什么这些人，却放弃了最简单、最安全的“治疗”方法，选择了最麻烦、最危险的一条路？

    nbsp她们图什么？

    nbsp她想不明白这一切。

    nbsp所以，在某个夜深人静，只有意识空间内星光闪烁的时刻。

    nbsp魔祖终于忍不住，向那个睡得迷迷糊糊的主人格问出了这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

    nbsp小三月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口齿有些不清地回答，

    nbsp“因为……我和她们说了呀……你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是生病了而已……”

    nbsp“而且……”

    nbsp她又打了个哈欠，声音渐小，

    nbsp“而且你酷酷的……以后帮本姑娘耍帅……就靠你啦……”

    nbsp魔祖沉默下来。

    nbsp这个答案简单得甚至有些幼稚，却让她心中某处坚硬的东西微微松动了一下。

    nbsp半晌，她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nbsp“你不怕我有一天会吞噬掉你，彻底占据这具身体吗？”

    nbsp三月七的主人格似乎在半梦半醒间撇了撇嘴，嘟囔道：

    nbsp“本姑娘才不怕呢……你可是本姑娘的第二人格……再怎么酷……也只是个笨蛋人格……才不会真的做那些坏事呢……”

    nbsp“有空想这些……还不如想想明天该怎么赢得枕头大战……本姑娘今天还指望你发力……结果你根本放不开呀……”

    nbsp说着，小三月啊呜了一声，脑袋一歪，便又陷入了婴儿般纯净的睡眠。

    nbsp而魔祖则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的冰冷逐渐被一种复杂的怔愣所取代。

    nbsp同伴……

    nbsp真是个……既奢侈又愚蠢的词汇。

    nbsp接下来的日子，三月七的魔祖人格像是彻底沉寂了下去，再也没有主动出现过一次，更没有尝试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nbsp但三月七的主人格知道，她一直都在。她能感觉到那份冰冷的意识始终在深处，通过自己的眼睛，默默观察着这个世界。

    nbsp所以，小三月也并未在意，反而更加积极地去生活。

    nbsp她每每在玩闹嬉戏、品尝宇宙各地美食、体验新奇事物，感受到极致快乐的时候，就主动将自己的意识稍稍后退，将身体感官的主导权短暂地、不完全地让渡给魔祖人格，让她也能“尝”到冰淇淋的甜，“感受”到游乐园过山车的刺激，“看到”舞台上绚烂的灯光。

    nbsp失去记忆的小三月并不知晓魔祖人格诞生的具体原因，但她却能清晰地感知到魔祖那深植于核心的冷漠，以及潜藏在冰冷外表下，那对众生万物莫名却无比庞大的仇恨与怨毒。

    nbsp那股仇恨强大而黑暗，让小三月的主人格都不敢轻易去触碰深究。

    nbsp但奇妙的是，每一次，当小三月主导着身体去享受生活、感受快乐、传递善意，并将这些正向的体验共享给魔祖时，那片冰冷的仇恨之海，仿佛就会被注入一丝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暖流。

    nbsp那些负面情绪并没有消失，体量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但其本质，却开始悄然发生改变。

    nbsp仇恨依旧存在，却逐渐被“品尝到甜味”、“感受到刺激”、“看到绚烂”这些具体的、鲜活的、甚至略带欢欣的记忆所包裹、所浸染。

    nbsp这感觉就像是在玩一款极其特殊的养成游戏，甚至是一款能看到那漆黑进度条逐渐被染上其他颜色的游戏。

    nbsp小三月对此乐此不疲，更加热衷于分享一切美好的事物给那位“酷酷的室友”。

    nbsp于是。

    nbsp又是一段漫长而温馨的旅途过去。

    nbsp她们去冰雪覆盖的雅利洛VI玩了激动人心的以太战线，去了仙舟罗浮体验了古色古香的模拟经营游戏，回到了匹诺康尼享受了“快乐的”折纸小鸟对对碰……

    nbsp而魔祖那片浩瀚的负面情绪之海，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被染上了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的其它色彩——

    nbsp虽然主体仍是怨毒与仇恨，但其上已然漂浮着点点星光般的欢欣、好奇、甚至是一丝极淡的归属感。

    nbsp即便那些负面情绪的“量”未曾减少，但其“质”却已悄然迥异。

    nbsp而就在这一瞬间——

    nbsp周遭的一切开始剧烈地失真、扭曲，如同被打碎的镜花水月。

    nbsp真实的记忆洪流冲破了伪装的堤坝，轰然回归！

    nbsp怔愣间。

    nbsp众人再度回到了修罗界那片荒芜的星域之中，周牧那略显复杂的神情映入眼帘。

    nbsp“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当真不会想到……”

    nbsp周牧的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感慨，目光落在眼神似乎有些恍惚的魔祖身上，

    nbsp“你们居然真的能让一尊根植毁灭欲望的大魔，选择放下……”

    nbsp这话，确实是周牧的心里话。

    nbsp以他的伟力，自然可以轻易抹除魔祖的人格，或者将她的状态刷新回某个“纯净”的节点。

    nbsp但正如魔祖自己所言——人易救，心难救。

    nbsp即便强行刷新，发生过的一切终究无法真正抹去，那深刻的痛苦与怨恨依旧存在于时间的长河中，成为永恒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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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未曾料到，这群人竟用这种看似笨拙却充满温暖的方式，做到了连他都觉得棘手的事情。

    nbsp众人听闻此言，第一时间便将视线转向了魔祖。

    nbsp然后惊愕地发现，魔祖竟真的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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