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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7章 拓字纸·竹韵[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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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发亮,映出无数个拓字的场景:有的字拓浅了,他就往墨里掺竹灰,再拓三遍,拓得墨色渗进纸骨,说“色浅了没事,念想得深”;有张拓“友”字的纸被虫蛀了洞,他就把自己的头发剪了,混着纸浆补洞,说“掺点老骨头的劲,能托住兄弟的情”;他的眼睛被竹烟熏得流泪,就闭着眼凭手感拓字,拓得歪歪扭扭,说“眼看不见没事,手认得出墨的轻重,字就歪不了”。

    nbsp幻象里的老纸匠总在竹屋前堆着些废纸——都是他觉得“墨气不够沉”的。有张拓“师”字的纸,他没舍得烧,说“这纸裹过先生的遗骨,字边沾着骨灰,留着给新纸当引子”。有年冬雪压塌了竹架,他怕冻坏了晾干的纸,就把自己的棉絮拆了,裹住纸捆,自己裹着竹席蹲在火堆旁,说“纸是字的衣,冻不得”。

    nbsp他拓到第三十个年头时,已经辨不清字迹,就凭着陶片的凹凸感辨笔画,说“陶片的棱是字的骨,墨顺着骨走,就错不了”。有个瞎眼的老丈来寻亡妻的名字,老丈说妻的陪嫁匣上刻着“惜”字,老纸匠就把自己拓了三十年的“惜”字纸给他,说“摸这纸纹,比当年的木匣更软,你俩的日子,都揉进这纸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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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拓的字纸,有七千八百六十二张。”墨渊的镇山链绕着地窖里的纸卷转了圈,链光落在纸纹上,纸里突然渗出点晶莹的液珠,滴在窖底的竹屑上,晕出个小小的湿痕,“我师父说,老纸匠临终前就坐在竹帘旁,怀里抱着那卷‘念字拓本,本里夹着烧字窑老陶匠送的碎陶片,他说‘字在纸上,陶在字里,我就不算孤。”

    nbsp幻象里的最后一个身影,是老纸匠弥留时的模样。他的头歪靠在竹架上,像靠着老友的臂弯,右手的麂皮掉在脚边,左手还捏着张半干的纸,嘴里气若游丝,却还在念:“竹要韧,像念想;纸要薄,像光阴……”风从竹林穿进来,吹得所有拓字都响起来,像无数张纸在轻轻抖。

    nbsp晨雾漫过溪谷时,竹香混着墨气的清苦更浓了。阿芷蹲在那只砚台前,把半块干墨放进砚里,上面盖了片从“念”字拓本上撕下的残角:“草说这些拓字在等,等有人把它们捧在手里读……不读也没关系,溪水会带着纸页流,落在田埂上,长出会说话的字。”

    nbsp吴仙伸手握住念归幡,幡面上又添了一颗星辰,这颗星泛着素白的光,带着竹纤维的柔韧与墨色的沉郁,星纹里淌着竹帘晾纸的簌簌声、石臼捣浆的咚咚声、风穿竹林的沙沙声,还有无数声被晨露裹住的“往轻里拓”。他忽然明白,有些字不必被铭记,拓在纸上的魂,带血的墨,含泪的纸,都是它们的漂泊。

    nbsp“往东北走,是刻字崖。”墨渊望着竹林外初升的日头,阳光落在纸卷上,把素白的字染成了金,像无数个字在纸上醒过来,“我师父说那里有片山壁,三百年前有个老石匠,常来拓字纸收废拓,把纸上的字刻在崖上,说‘纸会烂,石能存,字总得嵌进山里,才算真的定。”

    nbsp阿芷的两生草转向东北,草尖的纸角被风吹起,在空中拼出个模糊的“刻”字,字影被风托着往东北去,像无数把刚磨好的凿子在晨光里闪。

    nbsp吴仙握紧了念归幡,幡面上刻字崖的星纹正亮着,那光芒带着石质的坚硬,像经了千锤的青灰。他知道,那个老石匠定是把所有的沉劲都凝进了凿子里,每一道刻痕都裹着不肯动摇的重,等有人抬头时,就一字字地立起来。

    nbsp拓字纸的风还在竹林里绕,卷着那些没拓完的字的影子往东北飘,像是老纸匠的麂皮,在为他们拭尘。溪上的拓字还在微微晃,墨色浸出的沉郁,像在催着:“轻些,再轻些。”

    喜欢。

第1167章 拓字纸·竹韵[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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