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3章 传字路·引[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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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清晰了些，笔画里透出点石气的清。

    nbsp吴仙见字灵稳了，又引着幡面的纸气往残纸上送——残纸本是干硬的，沾了纸气竟慢慢舒展，纸纹里浮起老纸匠拓字时的影子：他蹲在拓字溪旁，竹帘浸在水里晃，嘴里念“纸要吸着水才软，字要沾着纸才活”。影子散时，残纸“呼”地贴在木牌上，裂缝彻底合了，“传”字上木、石、纸、土的气缠在一处，竟跟聚字台的气对上了。

    nbsp“嗡——”

    nbsp一声轻颤从构树传开，林里所有木牌都亮了。有的木牌飘出木灵，绕着树干转；有的浮起石影，在牌面流动；有的落了层纸絮，沾着字痕飞；有的渗出土香，往树根钻——无数细碎的光从木牌里涌出来，顺着念归幡的星纹往林深处流，在地上织出条光带，正是传字路的方向。

    nbsp“路醒了。”墨渊望着光带尽头，那里的雾还没散，隐约能看见更密的树影，“我师父说传字路分三段，一段是‘接，就是咱们现在做的，把散了的字灵接回来；一段是‘护，路上有被遗忘的字，得护着它们不被风吹散；最后一段是‘递，要把聚字台的合气传到尽头的‘续字崖去。”

    nbsp吴仙正望着光带里流动的字灵，忽然发现有几粒光点飞得慢，落在后头打晃，像跟不上趟。他让念归幡低些，幡面的光裹住那几粒光点，轻声道：“老夫子说字分了像人分了，聚在一处才叫全。传字路上，也不能落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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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光点被光裹着，竟往吴仙指尖蹭了蹭，软乎乎的。

    nbsp阿芷的两生草这时往光带前头窜，草叶卷着个更大的字灵回来，那字灵是“生”字的影，带着松脂的黏，正是老木匠嵌在聚字台的“生”字木心散出的。“草说它在林深处找着的！”阿芷眼睛亮，“它说三位老者走的时候，把最旺的字灵都藏在路前头了，等着人带它们去续字崖呢。”

    nbsp“生”字灵蹭了蹭聚字台的光轮，光轮转得更欢了，林里的“传”字木牌都跟着颤，像在应和。吴仙站起身时，念归幡上的星纹彻底连成了线，从构树一直铺向林深处，光带里的字灵越聚越多，竟在半空拼出半句话：“传下去……别让字……”

    nbsp后半句被风搅散了，却没人觉得遗憾。吴仙握紧幡杆，光带顺着他的脚步往前伸，墨渊的镇山链在旁护着光带边缘，防着林间的浊气侵进来，阿芷跟着两生草跑在前头，时不时回头喊：“这边的字灵乖得很！都跟着呢！”

    nbsp晨雾彻底散尽时，阳光铺满传字路，木牌上的“传”字个个亮堂，像无数双睁着的眼。吴仙踩着光带往前走，脚下的土软乎乎的，混着木的香、石的清、纸的柔、土的沉——跟聚字台的地竟有些像。他低头看时，光带里的字灵正顺着他的脚印往下钻，钻进土里又冒出来，像在跟着长。

    nbsp“往前走，接着长。”

    nbsp聚字台的催声仿佛还在耳边，吴仙抬头望向前方，光带尽头的雾慢慢薄了，能看见崖壁的影子，崖上似乎刻着字，只是太远了还看不清。他知道那就是续字崖，是传字路的头，也是新的开头——就像老木匠把木心嵌进台子，老纸匠把残纸铺在台边，他们这些接了传承的人，也得把这一路的字灵、这三百年的热，好好递到崖上，让字接着往下活，往长里长。

    nbsp林里的风又起了，吹得木牌“哗啦”响，这次听着不像响，像无数个字在应：“往前走呢……”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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