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真凶落网[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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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再次仰天大笑，笑声里迸着癫狂：34;盛家纵是跋扈，也断不敢行此僭越之事。想那林景泽当日佯装腹痛，将官印掷于案头，分明是设下的饵。而当今圣上才是幕后执线人，这分明是要借此事剪除盛家！可笑我利欲熏心，只当捡着天大的便宜，巴巴地往圈套里钻，还自诩算计得天衣无缝！34;

    nbsp赵锦曦将墨锭轻搁砚边，指尖叩着案几道：34;不过两日便能勘破其中关窍，当真是玲珑心思。只可惜贪念蒙了慧根，这般机巧若能用在正途，何愁没有升迁之日。34;

    nbsp甘庆东伏地叩首，声若寒泉呜咽：“此乃罪臣私瞒家父，暗与盛开雄所谋，甘氏阖府上下皆不知情。恳祈皇上垂怜，莫将罪责累及家严与舍弟。”

    nbsp赵锦曦面无表情道：“昔有范进皓首穷经，廿载困于九品微末；更有江淹才高八斗，终生未得庙堂之阶。多少寒窗苦读之士，青灯黄卷熬尽韶华，终其一生不过邑令之位。更遑论市井寒儒，或抱璞而泣，或衔珠而叹，空负经纶却困于柴米，永绝庙堂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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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倏然抬手指向甘庆东，袖中风雷乍起：“尔等勋贵子弟，承荫食禄，居华屋而啖膏粱，稍有寸功便趾高气扬。朕且问你，若撤去世家荫庇，凭你胸中所学，能至几品？三甲进士皓首穷经，犹难登五品龙门，朕念你等曾襄登基之功，已赐厚赏，更欲待刘震杰、甘卿致仕后擢升你兄弟二人。奈何利欲熏心，终至贪功取咎！”

    nbsp甘庆东闻听此言如遭雷击，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叩出闷响：“皇上明鉴！罪臣鬼迷心窍，实因念及家族荣耀，妄图以捷径彰显才干，不想竟铸下大错！罪臣愿以颈上头颅，换甘氏满门清白。自小蒙家父教诲，常以‘修身齐家自勉，此番行差踏错，实乃罪臣一人之过。若陛下肯垂怜一二，罪臣愿坐实盛家图谋不轨之证，纵使粉身碎骨，亦要为皇上廓清奸佞！”

    nbsp语毕，又以额击地，青砖上洇开点点血痕，恰似红梅泣雪。

    nbsp赵锦曦垂眸凝视跪地之人，良久方缓声道：“若能坐实盛家谋逆之罪，便允你戴罪立功。事后即刻离京，往西北军营戍边去吧。”

    nbsp甘庆东如蒙大赦，苍白面容泛起病态潮红，以血肉模糊的额面重重触地，声泪俱下：“谢陛下不杀之恩！臣定当效犬马之劳，戍边卫国以赎前愆，纵马革裹尸亦在所不惜！”

    nbsp殿内寂静，唯余他压抑的抽噎混着青砖上血水滴落之声，在空旷大殿里久久回荡。

    nbsp三法司会审定谳那日，刑部大堂金砖映着冷光。甘庆东囚服跪于冰冷地上，三角眼虽失了往日桀骜，却仍凝着不甘戾气。主审官薛成捷展开御笔朱批，声如洪钟响彻殿宇：

    nbsp34;nbsp甘庆东身为五品京官，竟唆使黄坚、曹宾二凶谋害许海波于荒郊，又令游医窦启坤鸩杀牛富贵，两桩命案俱是买凶行凶，手段阴狠实乃触目惊心。然念其狱中供述从实，且甘家曾有翊戴之功，着令：

    nbsp赔牛富贵遗属纹银两千两，赔许海波遗属纹银两千两；

    nbsp剥去顶戴花翎，发往大牢服苦役二十载，终身不得赦。34;

    nbsp话锋一转，薛成捷目光扫向阶下绑缚的侍女从兰：34;林府侍女从兰，背主私放印子钱，致两命归阴，损及林府门第清誉。着即褫夺衣饰，押解岭南军营充为军妓，此生永禁入京。34;

    nbsp黄坚、曹宾二人被拖至堂中时，早已面如死灰。薛成捷掷下朱签厉声道：34;尔等受雇于许海波，竟为千纹银戕害旧主，恩将仇报罪无可赦！即刻押赴西市斩立决，以儆效尤！34;

    nbsp最后看向缩在角落的窦启坤：34;尔本悬壶济世，却贪财悖德，以毒药害人性命，枉披医者皮相！与黄、曹二凶同罪，斩立决！34;

    nbsp黄坚双腿筛糠，裆下瞬间洇出大片水渍，刺鼻的骚臭味裹挟着恐惧，刹那间弥漫整个大殿。

    nbsp曹宾两眼翻白，喉间发出呜咽，直挺挺向后栽倒，瘫软如泥晕死过去。

    nbsp窦启坤如遭雷击，34;扑通34;nbsp重重磕头，额头瞬间渗出鲜血，凄厉哭嚎声响彻云霄：“大人饶命！小人是被逼迫的啊！求大人开恩！”

    nbsp相较之下，从兰显得犹为平静，宛若木雕泥塑。她面无神色地跪坐在地上，一双空洞的眼眸望向青砖缝隙。自打入了这牢狱，她便已知晓前路是何下场，任随狱卒粗鲁地扯动枷锁，只木然地随着他们离去。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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