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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如意算盘[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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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年这日,寒侵帘隙,陈季昭终是从沉沉昏睡中悠悠转醒。那双眼睫颤颤,方掀开一线,不及看清榻前光景,便又沉沉阖上,纵是醒转也不过几息功夫。可就是这短暂的睁眼,已让守在榻边的赵予娴心头惊喜不已,她望着他苍白虚弱的面容,泪珠如断线玉珠般簌簌滚落,沾湿了衣襟。

    nbsp黎昆在旁见状,忙趋步上前搭脉。片刻后他颔首舒眉,缓声道:“总算解了凶险。脉象已趋平稳,想来是无虞了。只是还需每日泡制药浴,连续一月方能彻底拔除体内余毒,断了病根。”

    nbsp赵予娴闻言,忙敛衽起身,对着黎昆盈盈下拜:“多谢黎神医救昭郎性命。您本随太夫人远赴登州,一路舟车劳顿尚未安歇,又被从登州急请回府。入陈府这十几日,更是衣不解带日夜照料,这般再造之恩,陈府上下实难报答。请受本宫一拜。”

    nbsp黎昆急忙伸手扶起,连声道:“郡主快请起。陈大将军昔日沙场浴血,勇冠三军;此番剿匪负伤,更是为护京城百姓周全。老夫已至暮年,别无所长,唯这点医术尚可称道。能为将军与郡主略尽绵力,老夫心中亦是快慰不已。”

    nbsp赵予娴起身,眸光恳切,真挚道:“往后黎神医但凡有用到本宫之处,尽可直言,本宫无有不应。”

    nbsp黎昆抚须一笑,朗声道:“自然。真到了那一日,老夫断不会与郡主客套。”

    nbsp赵予娴这才扬声唤道:“珍珠。”

    nbsp话音未落,廊下已传来细碎脚步声,珍珠领着数十位侍女鱼贯而入,手中皆捧着锦匣托盘,托盘上覆着各色锦缎,端的是规整有序。

    nbsp赵予娴侧身望向黎昆,温言道:“黎大夫与陈府有再造之恩,这些不过是本宫一点微末心意,还请黎大夫莫要嫌弃,务必笑纳。”

    nbsp黎昆顺势望去,只见侍女手中的锦匣里,珠光宝气熠熠生辉,皆是罕见的奇珍异宝;另有几盒码放整齐的名贵药材,气息醇厚,一看便知是年份久远的珍品;旁边还搁着几匹流光溢彩的绸缎布匹,以及一件毛色顺滑、质地极佳的墨狐大氅,另有几套造型雅致的精美茶具,件件都价值不菲。

    nbsp他见状,忙起身拱手,语气诚恳道:“郡主这份心意,老夫心领了。只是这些珠宝太过贵重,老夫孑然一身,留着也是无用,实在不敢收。倒是这些药材,老夫或许还能用得上,便斗胆收下了。至于这衣裳布料,承祥侯府平日里待老夫已是不薄,从不曾亏待,这些便不必了。”

    nbsp赵予娴闻言,语气愈发恳切:“黎大夫这便见外了。您救昭郎于危难,这份恩情,岂是些许财物能衡量的?这些珠宝虽贵重,却不及您连日操劳的万分之一。您若执意推辞,反倒让本宫心中难安。”

    nbsp她稍作停顿,目光落在那墨狐大氅上,续道,“眼下天寒地冻,这墨狐大氅最是御寒,您年岁已高,正用得上。绸缎布匹您若用不完,赠予邻里或是周济旁人,也是一份善举。还请黎大夫莫要再推,全了本宫这份谢忱才好。”

    nbsp黎昆知道再推辞便是拂了郡主的心意。于是他拱手作揖,语气带着几分动容:“郡主既这般说,老夫若再推托,倒显得不识抬举了。”

    nbsp赵予娴莞尔一笑,温声道:“好说。”nbsp言罢,向身侧珍珠递过一个眼色。珍珠心领神会,转身向外轻轻拍了拍手,只见杜鹃端着一托盘锃亮的银锭,款步而入。

    nbsp赵予娴转对黎昆道:“黎大夫既嫌珠宝繁冗,这些银锭还请笑纳。或赏下人,或济贫弱,总比那些金玉之物来得妥帖实在。您为昭郎辛苦操劳这许多时日,这点微末之资不过是陈府略表寸心,断没有再推却的道理。”

    nbsp黎昆点头道:“那老夫谢过郡主。”

    nbsp陈季昭再次睁开眼时,神智已清明了许多,只觉喉间干渴得厉害,他费了些力气,才用嘶哑虚弱的声音问道:“我……nbsp躺了多久了?”

    nbsp赵予娴见状,忙不迭凑上前去,见他眼神清亮,确是彻底醒透了,心头那股子狂喜压都压不住,声音里带着哽咽的颤音,却又难掩欣喜:“你已躺了半月有余,今儿正巧是小年。你醒了就好,父亲母亲得知了,今夜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nbsp一旁的黎昆却突然插了句嘴,语气带着几分促狭:“竟能开口问话了,看来是大好了。陈大将军还是离郡主远些说话吧,你这嘴里的味儿,隔这么远我都闻着尿臊气。。”

    nbsp陈季昭本就苍白的脸nbsp“腾”nbsp地红了,他有些讪讪地动了动嘴角,辩驳道:“躺了半月,嘴里定然是不好闻的,可……nbsp可也不至于有尿味吧?”

    nbsp赵予娴被黎昆逗得忍俊不禁,笑着解释:“黎神医的法子,素来和旁人不同。太医们诊治,无非是金胆、人参、鹿茸这些金贵药材,可黎神医呢,偏要用童子尿入药。”

    nbsp“童子尿?”nbsp陈季昭闻言,眼睛猛地瞪大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怔了怔,又重复了一遍,“那我这半月喝的药……nbsp竟是童子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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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黎昆见他这副模样,也忍不住朗声笑起来:“放心,喝的都是你家亲侄儿的,肥水没流外人田。陈家大爷那两个小儿,这半月来早起头一件事就是来给你‘送药,你说他们是不是贴心?往后啊,你可得多疼疼那两个娃娃才是。”

    nbsp赵予娴早已笑得直不起腰,肩膀抖个不停,连眼角都笑出了泪。陈季昭却是又羞又窘,哪里还顾得上身子虚弱,猛地撑着榻沿坐起身来,朝门外扬声唤道:“珍珠!快拿清水、盐巴和牙刷来,我要漱口!”nbsp那急切模样,倒像是多待一刻都受不住似的。

    nbsp珍珠捧着个黑漆托盘进来,盘里放着柄新制的细毛牙刷,旁边小碟盛着雪白的盐粉,另有一只白瓷杯,里面温着清水。她将托盘递到榻边,轻声道:“这牙刷是郡主特意让人赶制的,选了马鬃毛,比寻常猪鬃软和些,用着不伤牙龈。小厨房正温着白粥,奴婢这就去催催,等您漱洗完正好能吃。”

    nbsp陈季昭接过牙刷,只点了点头,便急着进内室洗漱,那副窘迫又急切的模样,终是忍不住拿手帕掩了嘴,低低笑出声来,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nbsp黎昆也长长舒口气道:“老夫也该去休息休息了。”

    nbsp陈季昭洗漱已毕,换了身素色锦袍,又用了小半碗稀粥,气色瞧着好了许多。这边刚在软榻上躺下,春和院外便热闹起来nbsp——nbsp陈家上下听闻他醒了,早已按捺不住,此刻院子里、廊下都站满了人,连带着空气里都漾着股失而复得的暖意。

    nbsp陈奎年与肖玉凤挤到榻前,望着儿子瘦得脱了形的脸颊,眼眶霎时就红了。肖玉凤拿手绢按着眼角,声音哽咽:“你这次能捡回这条命,全靠黎神医。”

    nbsp肖玉凤叹了口气,又细细说道:“太夫人嫡亲的兄弟前些日子去了,原是黎神医陪着太夫人、老夫人往登州祭奠的。偏你那时中了剧毒,太医院几位太医轮番诊治,也只说能吊着一口气,断无根治的法子,急得我们束手无策。还是晖儿当机立断,快马加鞭追去登州,把黎神医接了回来。若非他老人家医术高明,你这条命……nbsp唉,往后见了黎神医,可得多敬着些,好好谢过这份救命之恩才是。”

    nbsp陈季昭闻言蹙起眉头,坐直身子问道:“那太夫人身边岂不是没了大夫?”

    nbsp陈奎年忙按住他:“放心,黎大夫到府的第二日,郡主便让人把闻太医送去登州了,断不会让太夫人那边失了照应。”

    nbsp一旁的陈维萱拉着赵予娴的手,笑得眉眼弯弯:“嫂子你看,我先前可没诓你吧?我说黎大夫抵得上太医院一半太医,可不是虚言。这些年若不是他老人家照看着,祖母和母亲的身子哪能这般硬朗?你前几日掉的那些眼泪,可不都白流了?”

    nbsp陈维君也凑趣,对着赵予娴打趣:“从前竟不知你这般多愁善感。这半月来,日日往佛堂里钻,对着观音菩萨念念有词。往日里也不见你这般上心礼佛,这半月烧的香,怕是有两三捆了,也不怕把菩萨的脸给熏黑了。”

    nbsp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笑起来。赵予娴被说得脸上泛起红晕,难得地露出几分羞赧,垂眸抿着唇不说话。

    nbsp肖玉凤嗔了维君一眼:“君儿休得胡说,菩萨岂容随意打趣?”

    nbsp陈维君忙双手合十,对着虚空作了个揖:“是我失言,菩萨莫怪,莫怪。”

    nbsp说笑间,陈季昭目光在人群里转了一圈,没瞧见熟悉的身影,眉头又蹙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忧心:“大妹妹呢?她可还好?”

    nbsp方才还暖融融的气氛,被这句话一问,霎时就冷了下来。众人脸上的笑意僵住,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了言语。

    nbsp陈季昭心中一沉,转头看向母亲,语气急切了些:“母亲,您别瞒着我。大妹妹……nbsp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nbsp肖玉凤垂眸轻叹,语带怅然:“当日芳儿被陆逸那畜生划了脸,心魂俱裂。幸得黎大夫用心诊治,虽未伤及筋骨,无甚大碍,只日后恐要留疤。她伤心是因为……”

    nbsp她话锋微顿,转对苏婉蓉道:“婉蓉且领妹妹们先退下,再去厨下看看午膳备得如何了。昭儿方醒,让厨房添两道清润爽口的羹汤。”

    nbsp婉蓉乖顺应下,抬手示意,众人遂悄然退去。室内只剩陈奎年、肖玉凤、陈季昭与赵予娴四人。

    nbsp肖玉凤续道:“芳儿倒不在乎脸上那道疤。她本就无意再嫁,容貌上的瑕疵于她而言原也不算什么。可气的是陆逸当日竟当着众匪的面,将她外袍生生划破nbsp——nbsp芳儿自小饱读诗书,恪守礼教,遭此奇耻大辱,如何禁得住?回来便一病不起,日夜以泪洗面,人都瘦得脱了形。”

    nbsp赵予娴听得怒不可遏:“好歹大妹妹与那厮曾为夫妻,他竟能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来!当日昭郎真该将他千刀万剐,那般轻易了断,反倒便宜了他!”

    nbsp肖玉凤又道:“李青安瞧着对芳儿倒是一片真心,哪怕遭遇此劫,他也未有半分嫌弃之意。每逢休沐,总带些鲜花、果子来看她。可芳儿经此一事,更是断不肯应承李青安了。她心里大抵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都怪我,往日将她教得太过拘谨守礼了。这几日,我总怕她会钻牛角尖,生出什么不好的念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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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陈季昭面色涨红,带着几分气急败坏道:“那日圣上突然传我入宫,说的正是匪众作乱之事。自圣上开了海禁,那些外邦小国便对我朝物产垂涎三尺,暗中勾结沿海匪类,骚扰边民,劫掠商船。更有甚者,一些游手好闲之徒,竟冒充外邦人士,在周边郡县打家劫舍。好在圣上已派了薛仲礼和周达歌前去围剿。”

    nbsp他卧病半月,身子早已虚浮,说罢便不住喘息,歇了片刻才又缓缓道:“那日从宫中出来,我便有些心神不宁,原想着去灵湘寺接应你们,谁知还是晚了一步,竟让大妹妹受了那般屈辱。”

    nbsp陈奎年接口道:“依我看,那陆逸此举,倒像是故意激怒我陈家,好让你出兵去围剿那黑风帮。”

    nbsp陈季昭颔首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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