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心结难解[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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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车中,苏傲霜见母亲詹氏以左掌支颐,倦怠地斜倚在车壁上,双目微阖似在沉思。她遂开口道:“女儿早说过那李青安木讷寡趣,母亲偏不肯信。今日亲眼见过,总该信了吧?”
nbsp詹氏闻言直起身,蹙眉喃喃:“李青安口中钟情的女子,莫非是陈家大姑娘?按理不该啊……nbsp陈大姑娘年已二十七,又是和离之身,身边还带着两个孩儿,李青安怎会瞧得上她?”
nbsp苏傲霜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不屑:“李青安本就出身布衣,能看中陈维芳倒也寻常。女儿未进京时,陈家几位小姐的容貌在京中确算出众,可如今我来了,自然另当别论。况且我年纪尚轻,难道还争不过一个弃妇不成?”
nbsp车行至怡人坊外,阵阵糕香混着热气飘入车厢。苏傲霜打发侍女芷晴下去购置些梅花糕。回身便挽住詹氏的胳膊,娇声道:“那李青安本就迂腐不堪,娘先前不是说,这般人物最是好糊弄么?”
nbsp詹氏抬眸看向女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nbsp苏傲霜瞧不上李青安,这是实情;可李青安竟敢看不上她苏傲霜,这便是另一桩事了nbsp——nbsp以她的身份样貌,何时受过这等轻慢?此事若就这般了了,日后传扬出去,她的脸面往何处搁?
nbsp李青安今日这一番举动,反倒将苏傲霜骨子里的好胜之心给挑了起来。她在心中暗暗立誓,定要将这李青安收入囊中,而后再好好折辱一番,叫他彻底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
nbsp遥想当年在幽州之时,那知府家的公子哥,只因贪恋她的美色,可是为她做下了不少荒唐行径。彼时春日宴上,她随口一句nbsp“城东桃花开得正好”,那纨绔子弟便连夜命人将半街桃树移栽至府中庭院,只为博她回眸一笑;又有一回,她戏言喜欢城西老铺的杏仁酥香甜酥脆,那痴儿竟策马狂奔三十里,买回时糕点尚带着余温,却因颠簸碎成了粉末,惹得她捂唇轻笑,他反倒红了脸,只说nbsp“明日再去买新鲜的”。
nbsp这般趋之若鹜的光景,苏傲霜早已见惯。如今李青安偏生摆出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倒让她心头那点好胜之火越烧越旺nbsp——nbsp这天下男子,除了陈季风哪有她苏傲霜拿不下的?
nbsp她正暗自得意,芷晴已掀帘上了马车,手里捧着个油纸包的糕点,压低声音兴冲冲道:“夫人、小姐,奴婢刚在外头听了个关于陈家大小姐的闲话nbsp——nbsp前阵子陈府众人去灵湘寺进香,回府时半道上撞见了土匪。那伙匪众见陈大小姐生得标致,竟起了龌龊心思,当众就用匕首挑破她的衣裳,拉扯间还不慎划了她的脸。听说正因如此,陈家二爷当晚便带人端了那匪窝,他自己也因此受了伤。”
nbsp詹氏闻言,眼中顿时亮了起来,忙追问:“这话当真?何人所言?”
nbsp芷晴挑开车帘一角,朝街角努了努嘴,只见一个穿粗布绿袄的卖菜婆子正蹲在那儿整理菜摊。“就是那婆子说的,”nbsp芷晴道,“她男人那天恰巧在附近打柴,说是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
nbsp一旁的苏傲霜冷笑道:“既毁了容貌,又失了清白,我看她往后还怎么勾搭李青安!”
nbsp詹氏长舒一口气,脸上漾开得意的笑,拍着芷晴的手道:“当真是天助我也!我说今日午膳时为何不见那陈维芳,原是没脸出来。芷晴,你这就下去,再跟那婆子细细打听打听,多赏她些碎银子,让她……nbsp多在街坊间念叨念叨这桩事。”
nbsp芷晴应声nbsp“是”,麻利地下了马车。詹氏端坐在车中,嘴角噙着笑,手指轻轻叩着膝头,心里正盘算着该如何让李青安听闻这桩nbsp“丑闻”。
nbsp流言蜚语如野火般蔓延,不过两日功夫,已是满城风雨。
nbsp陈奎年与陈季晖二人,这两日退朝回府之际,所过之处总免不了旁人那若有似无的指点。周遭人影绰绰,窃窃私语声如蚊蚋般钻入耳畔,虽听不真切,那目光里的探究与揣测,却如芒在背,教人浑身不自在。
nbsp这般风波终是被外出的维君听了去。行至街市便听见各色议论,言语间皆是陈家长短。消息传回府中,肖玉凤听罢,当即命人将大门死死闩上,便是平日里供人出入的侧门,也鲜少再开。她召来府中仆从,厉声告诫众人务必谨言慎行,凡涉及外事,一概不许妄议半句,若有违逆,定当重罚。一时间,偌大的陈府竟如被无形的屏障笼罩,只余下满院沉寂。
nbsp年节里,肖夫人吴氏趁着陈府众人上门贺岁之际,悄悄拽过女儿肖玉凤,在内室中压低了声音问道:“街上都传疯了,说芳姐儿遭了土匪当众折辱,她抵死不从,还被那帮强人破了相nbsp——nbsp这话究竟是真是假?”
nbsp肖玉凤听得脸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啐道:“若让我揪出那嚼舌根的王八羔子,非撕烂她的嘴不可!”
nbsp吴氏拍着她手背叹气:“真是无妄之灾。好好一个姐儿,竟被传成这等模样,不知是哪个黑心肝的在背后编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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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真是荒唐透顶!”nbsp肖玉凤眉头拧成个疙瘩,声音里带着急怒,“那日原是陆逸那厮为逼昭儿去对付黑风帮,划伤了芳姐儿的脸。失手划开了她外头比甲上两颗扣子,当时就被人拦住了。林允泽和君儿都在场,还有众多护院跟着,何来当众凌辱一说?”
nbsp她越说越气,指尖微微发颤:“芳姐儿自小循规蹈矩,半点错处都挑不出来。出了那档子事,她本就日日闷在屋里,郁郁寡欢。这等污秽流言若被她听见,还活不活了?”
nbsp吴氏闻言更添愁绪,望着窗外往来人影幽幽道:“偏这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保不齐哪天就传进芳姐儿耳中。那孩子心思重,若是当真往心里去……nbsp凤儿,你可得把她看紧些,万不能让她钻了牛角尖。”
nbsp肖玉凤攥紧了帕子,眼底翻涌着怒气:“娘放心,芳姐儿那里我早已打点妥当。这几日除了贴身伺候的丫鬟,谁也不许在她跟前提半句外头的事,连廊下扫地的婆子都换了嘴巴严实的。”
nbsp吴氏听得叹气,肖玉凤却猛地抬眼,语气添了几分狠厉:“娘且宽心,我肖玉凤的女儿,断不能被这等脏水泼了去。便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出那始作俑者,教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是要烂在肚子里的!”
nbsp陈季昭身体未愈需静心养病,赵予娴则胎气不宁,日日靠安胎汤药调理,过年期间夫妻二人也不曾出去走动,索性留居府中。这日午后,两人正于内室依偎着闲话,忽闻涵雪匆匆来报,言说维芳欲带睿泽和云初出门游逛。
nbsp赵予娴闻言,惊惶失措地便要起身前去阻拦。陈季昭见状,反倒一脸茫然,不解问道:“夫人为何如此惊慌?大妹妹这些时日闷在府中,好不容易有了出门的兴致,怎的偏要拦着?”
nbsp赵予娴轻叹一声,柔声道:“你身子正需静养,本不该拿这些烦心事扰你。只是此事关乎重大,让你知晓了也好有个计较。不知从何时起,外面竟起了些不堪的流言,说大妹妹当日遭匪众掳去,不仅受了欺凌,连容貌都被损毁了……nbsp那些话传得有鼻子有眼,我是怕她出去听见,更怕她承受不住。”
nbsp陈季昭原本半倚在榻上,听闻这话,猛地坐直了身子,眼中满是惊愕,急声追问:“何时竟有了这般流言?为何我半点风声都未曾听闻?”
nbsp赵予娴垂眸道:“也就是你苏醒那日,珍珠出去采买针线时,听市井里的人这般传的。”
nbsp陈季昭脸色沉得如泼了墨,攥着锦被的手青筋暴起,眸中翻涌着戾气,喉间溢出一声冷笑:“没想到竟还有漏网之鱼!当日在栖霞山一个活口没留,寨子都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怎会还有人活着?”
nbsp赵予娴见他动了怒,忙伸手按住他胳膊,轻声劝道:“你身子还虚,莫要动气。许是……nbsp许是当日附近有樵夫或猎户恰巧撞见,添油加醋传了出去?”
nbsp“不可能。”nbsp陈季昭断然道,语气斩钉截铁,“那日我本欲去灵湘寺接应祖父祖母,在城外遇到林允泽得知此事后,便让他护着陈府众人先行回府,我与刘宏带兵过去时,特意查了周遭十里地,连个人影都没见着。黑风帮那群杂碎盘踞栖霞山数月,寻常百姓避之不及,怎敢靠近?”
nbsp他顿了顿,眸色愈深,“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流言说得这般污秽,分明是想毁了大妹妹的名声,顺带折辱我陈家颜面。”
nbsp说着,他霍然掀被欲起,却被赵予娴死死攥住。“你要往哪里去?”nbsp她疾声阻拦,“身子还未大好,怎禁得住这般折腾?”
nbsp陈季昭深吸一口气,勉强按捺住翻腾的躁火,重又坐回榻上,只是胸口仍剧烈起伏,显见得怒气难平:“大妹妹断不可出去。你让珍珠去递句话,就说我忽发晕厥,你也腹痛难忍,先将她绊住。待母亲回府,再做计较。我这便使人去查nbsp——nbsp敢在京畿之地散播这等污言秽语,不论是谁,我定要他付出血的代价!”
nbsp陈季昭话音刚落,便扬声唤庆儿昌儿进来。两个小厮闻声疾步而至,见主子面色铁青,忙垂首侍立,大气不敢出。
nbsp“你们两个,”nbsp陈季昭声音沉得像淬了冰,“立刻出府,往东西两市、茶楼酒肆那些人多口杂的地方去,仔细探听关于大小姐的流言。是谁在传?从何处起的头?有没有人故意煽风点火?一丝一毫的动静都别放过,探得清楚了,立刻回来报我。”
nbsp庆儿昌儿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小的这就去!”
nbsp两人转身要走,却被陈季昭叫住。他盯着二人,一字一句道:“记住,不可打草惊蛇,更不许露了咱们府里的底。若有人问起,就装作寻常听客,顺着话头探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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