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龙颜罪己风云变，一掌惊醒梦中人[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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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门之外，山呼万岁的声浪渐渐平息，但那股由数万人的狂热崇拜汇聚而成的气场，却依旧如同实质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旧勋贵官员的心头。

    nbsp远处茶楼的雅间之内，气氛凝固如冰。

    nbsp司空卢颂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太师椅上，那双总是闪烁着精明与算计的老眼，此刻却是一片空洞的灰败，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神采。

    nbsp他身旁，安阳伯等一众党羽，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与得意，一个个面如死灰，噤若寒蝉。

    nbsp然而，在这片死寂之中，总有一些人，还沉浸在自己那早已被现实击得粉碎的，可笑的骄傲里。

    nbsp“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

    nbsp翰林院大学士陈枫，那张总是因为引经据典而显得有些涨红的老脸，此刻更是憋成了猪肝色。他端着茶杯的手在微微颤抖，嘴唇哆嗦着，压低了声音，对着身旁几个同样是翰林院出身的大儒，愤愤不平地说道。

    nbsp“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天子，九五之尊，万民之主！竟当着万千贱民之面，罪己躬身！此举，与那乡野村夫，当众自承其过，有何区别？！”

    nbsp“我大安立朝三百载，太祖定下的规矩，历代先皇恪守的祖制，都被他……都被他丢尽了！天子之威何在？皇家颜面何在？！”

    nbsp他身旁一个年纪稍轻的大儒，也跟着附和，声音里充满了对那种“神圣秩序”被打破的痛心疾首。

    nbsp“陈兄说的是。陛下此举，看似是收拢了民心，实则是自损龙威，开了千古未有之恶例！日后，若是再有刁民效仿，动辄聚集于宫门之前，以民意要挟朝廷，那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nbsp“陛下……终究是年轻了些，被那奸臣余瑾蒙蔽，行此孟浪之举，实在是……唉！”

    nbsp他们一言一语，依旧沉浸在自己那套“天地君亲师”、“祖宗之法不可变”的逻辑里，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盘棋，早已换了玩法。

    nbsp他们还在为“天子颜面”而痛心疾首，却不知，自己的脑袋，已经快要被人按在案板上了。

    nbsp就在陈枫说得最是慷慨激昂，唾沫星子四溅之时。

    nbsp毫无征兆的。

    nbsp“啪！”

    nbsp一声清脆响亮到极点的耳光声，猛地在寂静的雅间内炸响！

    nbsp声音之响，甚至盖过了窗外尚未完全平息的嘈杂。

    nbsp整个雅间，瞬间，鸦雀无声。

    nbsp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立当场。

    nbsp只见陈枫整个人，被这一巴掌抽得向一侧踉跄了两步，头上的儒冠都歪到了一边。他捂着自己迅速红肿起来的左脸，满眼都是不敢置信的惊骇，呆呆地看着那个出手的人。

    nbsp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还失魂落魄，瘫坐在椅子上的……司空卢颂！

    nbsp卢颂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nbsp他那张原本灰败的脸上，此刻没有了绝望，也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片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nbsp他看着目瞪口呆的陈枫，以及那几个同样吓傻了的大儒，缓缓地，收回了自己那还在微微发麻的手掌。

    nbsp“你……”陈枫捂着脸，又惊又怒，“司空大人！您……您为何打我？！”

    nbsp“打你？”

    nbsp卢颂冷笑一声，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光。

    nbsp那不是希望之光，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眼中才会闪现的，疯狂而又清醒的狠厉。

    nbsp“老夫打你，是让你清醒清醒！”

    nbsp卢颂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寒意。

    nbsp他一把揪住陈枫的衣领，那力道之大，让陈枫这位文弱书生，瞬间涨红了脸，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nbsp“祖制？天威？”卢颂的脸，几乎要贴到陈枫的脸上，他一字一顿地，嘶吼道，“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们这群读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的蠢货，还在跟老夫谈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nbsp他猛地一甩，将陈枫推得一个趔趄，撞在身后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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