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君臣同济苍生苦，一饭一蔬系民心[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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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穿透薄薄的云层，为偌大的午门广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nbsp那股足以冲垮一切的滔天民怨，早已在君王的泪水与恩典中，化作了绕指的柔情。

    nbsp广场之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尽头。粗略估算，聚集在此的百姓，早已超过了十万之众。

    nbsp然而，如此庞大的人群，却呈现出一种令人震撼的、近乎于诡异的秩序。

    nbsp数十座临时搭建的粥棚前，人们自发地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没有推搡，没有喧哗，甚至连孩童的哭闹声都消失了。

    nbsp空气中，只剩下禁军士卒分发碗筷时，陶碗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小太监们盛粥时，木勺舀动米汤的“哗哗”声；以及那浓郁的，混杂着米香、肉香、菜香与果香的，一种独属于皇恩浩荡的味道。

    nbsp每一个领到饭食的百姓，都会默默地退到一旁，找到一块空地。他们没有立刻狼吞虎咽，而是不约而同地，朝着午门城楼的方向，朝着那个依旧静立于高台之上的明黄色身影，恭恭敬敬地，磕上一个响头。

    nbsp然后，他们才会坐下，用那粗糙的、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的手，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小心翼翼地，吹去表面的热气，喝下那足以温暖整个肺腑的第一口。

    nbsp那份虔诚，那份满足，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土地最质朴的感恩。

    nbsp与这片和谐安详的“君民同乐图”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跪在广场两侧，那数百名身着各色官服的文武百官。

    nbsp他们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态，不敢起身。

    nbsp冰冷坚硬的青砖，早已将他们的膝盖硌得生疼。午后的阳光，也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的那股寒意。

    nbsp他们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听着耳边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谢主隆恩”，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坐针毡。

    nbsp“张……张大人……”户部的一名郎中，嘴唇哆嗦着，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吏部侍郎，“这……这该如何是好？陛下他……他这是要将咱们，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啊！”

    nbsp那吏部侍郎面如死灰，只是摇了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nbsp“司空大人呢？太师大人呢？”另一名官员压低了声音，如同在说梦话，“他们……他们怎么还不到？”

    nbsp是啊，他们的主心骨，他们的领头羊，司空卢颂，太师闻泽，此刻，都不在这里。

    nbsp他们就像是一群被牧羊人抛弃了的羔羊，茫然无措地跪在这片陌生的草场上，眼睁睁地看着那头看似温和的“牧羊犬”，正在将他们所有的退路，都一一堵死。

    nbsp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nbsp是该像靖王和皇甫南辰那样，立刻“闻风而动”，也拿出些家财来“为君分忧”？可他们不敢，他们怕这会彻底激怒卢颂。

    nbsp还是该继续跪着，装聋作哑？可他们又怕，自己的这份“沉默”，会被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记在心里，成为日后清算的罪证。

    nbsp进退两难。

    nbsp这四个字，从未像今天这般，如此深刻地，烙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上。

    nbsp……

    nbsp粥棚之前。

    nbsp余瑾不知何时，已经从王安石手中，接过了一柄长长的木勺。

    nbsp他挽起了那件青色布衣的袖口，露出一截并不算粗壮，却十分结实的手臂。

    nbsp他站在一口巨大的粥锅前，亲自为排队的百姓施粥。

    nbsp他的动作，不快，却很稳。

    nbsp每一勺，都舀得满满当当，确保碗里的米粥，是稠的，是能真正填饱肚子的。

    nbsp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被她母亲牵着，怯生生地将一个破了口的陶碗，递到了余瑾面前。

    nbsp小女孩面黄肌瘦，一双大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冒着热气的粥桶，不自觉的咽着口水。

    nbsp余瑾舀了一勺粥，倒入她的碗中，随即，又从旁边的一只木桶里，用筷子夹了几片炖得软烂的，还冒着热气的猪肉，轻轻地，放在了她的粥上。

    nbsp然后，他放下勺子，伸出手，在那小女孩干枯杂乱的头发上，轻轻地，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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