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君臣再演双簧戏,一语道破定乾坤[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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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会是你,是朕。”
nbsp面对这近乎诘问的剖析,余瑾的脸上,没有半分慌乱。
nbsp他没有辩解。
nbsp只是端起面前那杯尚且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仿佛饮下的不是茶,而是火。
nbsp随即,从容地放下茶杯,微笑道:
nbsp“陛下放心。”
nbsp“如今,是万事俱备。”
nbsp“只欠……东风。”
nbsp“又跟朕卖关子。”
nbsp赵汝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那神情,是长兄对一个总能惹出天大麻烦,却又总能创造奇迹的顽劣弟弟的纵容。
nbsp“说吧,你的‘东风,究竟是什么?”
nbsp“陛下,”余瑾的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世家大族,是不缺粮食,甚至可以高高挂起,待价而沽。”
nbsp“但他们忘了……”
nbsp“一座城池的运转,靠的,从来就不只是米仓。”
nbsp……
nbsp余瑾的声音不高。
nbsp却像一个技艺最高超的画师,用最平淡的笔触,将一幅幅看似“微不足道”,实则触目惊心的画卷,展现在了这位年轻的帝王面前。
nbsp“吏部侍郎张柬之府上的马车,前几日坏了轮轴。”
nbsp“他遣人问遍了满城的铁匠铺,得到的答复,都是‘没空。”
nbsp“听说,这位张大人,这十日,都是步行出门的。”
nbsp“还有云安侯正在修缮的那座别院。”
nbsp“没了泥瓦匠,那新换上去的房梁,就那么露天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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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前几日刚下过一场春雨,想必,那上好的金丝楠木,已经开始……发霉了。”
nbsp“甚至……”
nbsp余瑾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nbsp“……就连宫里,御膳房每日采买的新鲜菜蔬,怕是也比往日,少了两成。”
nbsp“因为城郊的菜农们,都‘病了。”
nbsp“不愿意,进城了。”
nbsp……
nbsp一桩桩。
nbsp一件件。
nbsp看似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市井琐事。
nbsp可当它们被串联在一起时,就勾勒出了一幅足以让任何当权者,都为之背脊发凉的图景。
nbsp御书房内,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nbsp只有暖炉中,偶有炭火发出一声轻微的哔剥。
nbsp赵汝安静静地听着。
nbsp他脸上的错愕,渐渐凝固,转为深思。
nbsp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温润的玉质茶杯上摩挲。
nbsp铁匠……泥瓦匠……菜农……
nbsp张侍郎的马车……云安侯的房梁……御膳房的菜蔬……
nbsp一个个孤立的点,在他脑海中被余瑾的话语串联成线,再由线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网。
nbsp那张网,笼罩了整座京城。
nbsp突然,赵汝安的手指停住了。
nbsp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余瑾。
nbsp那双深邃难测的眸子里,迸发出一种骇人的,如星辰爆炸般的璀璨光芒!
nbsp他明白了。
nbsp余瑾,这个疯子!
nbsp他根本不是在跟那些人比谁的粮食多!
nbsp他是在……瓦解整个旧勋贵集团赖以为生的社会根基!
nbsp他是在用一种最原始,也最无法阻挡的方式,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nbsp没有了你们看不起的贱民,百姓,你们,什么都不是!
nbsp余瑾缓缓地为自己,也为皇帝重新斟上一杯热茶。
nbsp水流注入杯中,发出清悦的声响。
nbsp他最后放下茶壶,为这场无声的战争,下达了最终的判词。
nbsp“陛下。”
nbsp“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nbsp“世家门阀这艘看似坚不可摧的大船,没了我们这些‘水托着……”
nbsp“……它自己,就会搁浅在沙滩上,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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