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集：晨光里的算盘声[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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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只见34;张家口商号34;那栏的数字旁，有个极淡的墨点，像是被谁的指尖不经意蹭过。

    nbsp34;这儿怕是记错了。34;王掌柜从笔筒里抽出支狼毫，蘸了点清水往墨点上抹，34;上月我跟老张对账时，明明是;

    nbsp话音未落，苏文渊的算盘又响了起来。这次的声音又急又快，像是要把刚才的迟疑都补回来。王掌柜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清晨——那时苏文渊还是个扎着总角的孩子，总爱蹲在账房门口看他爹算账。有次算错了数字，他爹抄起算盘就往桌上拍，珠子蹦起来掉在地上，滚得满屋子都是。可第二天一早，那孩子却捧着个布包站在门口，里面是他一颗一颗捡回来的算珠，还有颗摔裂的，被他用糯米浆小心粘好了。

    nbsp34;噼啪——嗒。34;

    nbsp最后一声算盘响格外清亮，像水滴落进玉盘。苏文渊松开按在算盘上的手，指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他从抽屉里摸出枚朱红印章，在账本空白处盖下34;苏记34;二字，朱砂印泥在晨光里透着温润的红，像极了他爹当年盖印时的样子。

    nbsp34;调两百张羊皮给张记，34;苏文渊把账簿合上，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却透着股轻快，34;剩下的从归化城另找货源，让二柱子带两个伙计去。34;

    nbsp王掌柜点头时，听见院外传来34;噔噔34;的脚步声。推门进来的是学徒小三子，手里举着个油纸包，鼻尖冻得通红：34;东家，街口铺子新蒸的糖糕，热乎着呢。34;

    nbsp苏文渊接过油纸包时，指尖触到一点温热。他掰开一块递给王掌柜，看见老人鬓角的白发在晨光里泛着银光。账房外的巷子里，已经传来挑水的木桶碰撞声、包子铺的吆喝声，还有远处码头隐约的船鸣。酸枝木算盘静静躺在账簿上，算珠间还留着淡淡的体温，像是在回味刚才那段晨光里的调子。

    nbsp小三子蹲在门槛边啃糖糕，忽然指着算盘框沿说：34;掌柜的你看，这算盘裂了道缝。34;

    nbsp苏文渊低头望去，果然在靠近右下角的地方，有道细如发丝的裂痕，不知是何时添的。他伸手摸了摸，那裂痕边缘竟已被磨得光滑，像是被无数次的指尖抚过。王掌柜在一旁慢悠悠地说：34;旧物件嘛，哪能没点磕碰。34;

    nbsp晨光彻底漫进账房时，苏文渊把算盘收进樟木盒里。他看见盒底垫着的红绸上，有块深色的印记，那是十年前他爹临终前，咳在上面的血。当时老人攥着他的手，说算账要准，做人要正，就像这算盘，一颗珠子都错不得。

    nbsp34;走，去仓库看看。34;苏文渊扣上盒盖时，听见外面的驼铃声由远及近，带着点熟悉的节奏。王掌柜跟在他身后，看见东家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像是卸下了什么重东西。

    nbsp账房的门没关，晨光顺着门框在青石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风从巷口吹进来，卷起账房里的一点墨香，和着远处的吆喝声、船鸣声，还有那仿佛仍在耳边回响的算盘声，织成了这苏半城新一天的开端。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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