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集：新掌柜的试手棋[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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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原城的雨总带着股煤烟味。苏明远站在34;苏氏茶行34;总号的门廊下，看着檐角的雨水串成珠帘，打湿了青石板上34;公平秤34;三个阴刻的字。今天是他正式接任总号掌柜的第三日，账房先生刚把本月的流水账送上来，红笔圈出的亏空像块烙铁，烫得他指头发紧。

    nbsp34;东家，平遥分号的王掌柜在里头候着。34;小伙计捧着铜盆进来，水汽里飘着淡淡的皂角香。这孩子叫栓柱，是父亲在世时收留的孤儿，此刻他袖口磨出的毛边沾着水，像极了苏明远此刻的心境——看着体面，内里早经不住折腾。

    nbsp正厅里的酸枝木八仙桌泛着暗红的光。王掌柜揣着手坐在凳上，烟袋锅在桌角磕出细碎的火星，34;总号的难处，下头都听说了。34;他眼皮耷拉着，露出眼角的皱纹，34;上月从祁门调的那批红茶，在渡口被水浸了三成，平遥的铺子这月只出不进，账上...实在顶不住了。34;

    nbsp苏明远没接话，伸手掀开桌下的暗格。里头静静躺着个紫檀木棋盒，是父亲留下的。他拈起枚黑子，指腹碾过冰凉的棋身——父亲总说，做生意就像下围棋，看似落子无章，实则步步都得围着34;气眼34;走，没了气眼，再大的地盘也是死棋。

    nbsp34;王掌柜觉得，咱们的气眼在哪儿？34;苏明远把棋盘推过去。棋盘边角的云纹已经磨平，是父亲与各路商帮掌柜对弈了二十多年的老物件。

    nbsp王掌柜的烟袋顿了顿，34;还能在哪儿？晋商靠的就是诚信二字。34;他往棋盘上点了点，34;就像这天元位，守住了它，就不怕盘上的子活不成。34;

    nbsp34;可现在天元位被人围了。34;苏明远捏起白子，落在天元旁的星位，34;俄国人在恰克图压价，张家口的票号又不肯放贷，咱们的茶砖运到库伦，价钱比不过归化城的马家。34;他指尖划过棋盘上的34;楚河汉界34;——那是父亲特意让木匠刻上去的，说商路无界，可人心有界。

    nbsp雨突然大了，打在窗棂上噼啪作响。栓柱端着茶进来，脚底一滑，青瓷盖碗摔在地上，茶水溅了王掌柜的袍角。孩子吓得脸发白，扑通跪在地上，34;小的不是故意的;

    nbsp34;起来。34;苏明远打断他，弯腰捡起碎片，34;这盖碗是前明的物件，当年我爷爷用它跟徽商换过十船茶叶。34;他忽然笑了，34;不过再金贵的东西，摔了也就摔了，总不能让碎瓷片绊住脚。34;

    nbsp王掌柜的眉头动了动。苏明远起身走到柜前，从账册里抽出张泛黄的单子，34;这是十年前，我爹给归化城39;盛德源39;垫的货底，整整五百担青砖茶，当时说好月息一分，至今没还。34;

    nbsp34;东家是想;

    nbsp34;我想让栓柱去趟归化。34;苏明远把单子递给孩子，34;告诉他，这账可以一笔勾销，但盛德源得答应咱们一个条件——往后从雁门关到库伦的商路，他们的驼队得捎带咱们的茶砖，运费只收三成。34;

    nbsp王掌柜猛地站起来，烟袋锅34;当啷34;掉在地上，34;东家疯了？那可是五千两银子的账！再说栓柱一个毛孩子，哪能办得了这等大事？34;

    nbsp34;他能。34;苏明远望着窗外的雨帘，34;三年前他跟着驼队走错过路，在草原上饿了五天，硬是凭着辨认星星走回了商栈。34;他弯腰拾起烟袋，塞回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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