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集：酒坊里的新酒坛[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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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之却走到陈阿爷身边，轻声说：“阿爷，今年的冬酿，还用您的粗陶罐吧？”

    nbsp陈阿爷愣了愣，抬头看见苏敬之手里拿着那只“冬藏”罐，罐口红布已经解下来，放在旁边的木桌上。他眼眶突然热了，忙转身去拿酒醅——蒸好的酒醅还带着温气，混着桂花的余香，他一勺一勺舀进粗陶罐，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像是在把日子一点点装进去。

    nbsp“阿爷，您当年埋在桃树下，是怎么让酒里有桃花香的？”苏敬之蹲在旁边，帮着递布。陈阿爷笑了，皱纹里都透着暖：“得等桃花开的时候，把坛口松一点，让花香钻进去，再扎紧。酒记着花香，就像人记着念想，到时候一开坛，全是春天的味。”

    nbsp封完坛，陈阿爷抱着“冬藏”罐，又去了后院的桃树下。苏敬之跟着帮忙，在树根旁挖了个浅坑，把陶罐轻轻放进去，再盖上土，上面插了根桃木枝做记号。风卷着落叶飘过来，落在坑边，陈阿爷拍了拍土，像是完成了件大事：“等明年清明，咱来挖，让你尝尝你爹当年喝的味。”

    nbsp过了年，开春的第一场雨下透后，酒坊里的新瓷坛存的酒先开了坛。伙计们围过来，苏敬之倒了碗，递到陈阿爷面前：“阿爷，您尝尝。”陈阿爷抿了一口，酒是醇的，却少了点什么——没有粗陶罐里那种淡淡的土香，也没有藏在酒香里的、说不清的暖。

    nbsp又等了些日子，桃花开了，粉白的花瓣落满桃树下的土。陈阿爷和苏敬之拿着锄头，小心地挖开土，那只“冬藏”罐露出来时，红布还好好的。解开红布的瞬间，酒香混着桃花香涌出来，比新瓷坛里的酒浓了三分，还带着点甜，像是把整个春天都装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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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苏敬之倒了两碗，递一碗给陈阿爷。陈阿爷喝了一口，眼睛亮了：“你尝，是不是有桃花香？”苏敬之抿着酒，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说的话：“酒好不好，不光看坛，看的是存酒的人，有没有把心放进去。”

    nbsp那天下午，酒坊里的伙计都尝了“冬藏”酒，小顺喝得眼睛发亮：“陈阿爷，这酒比新坛里的香多了！”陈阿爷笑着摸了摸粗陶罐：“不是坛好，是这坛里存着日子——当年我埋它的时候，想着媳妇织的布，想着你爹学酿酒的样子，酒记着这些，才甜。”

    nbsp后来，酒坊里的新瓷坛还在用，存日常卖的酒，省了不少事。但每到冬至，苏敬之都会给陈阿爷留一只粗陶罐，封一坛“冬酿”，埋在桃树下。陈阿爷的粗陶罐越来越多，小酒窖的木架又摆满了，坛口的红布迎着光，像一团团暖烘烘的火。

    nbsp有次外地客商来买酒，看见那些粗陶罐，好奇地问：“你们怎么还用这种旧坛？不怕漏酒吗？”苏敬之指了指桃树下的记号，笑着说：“这坛里装的不是酒，是时光。等您明年再来，我请您喝开春挖的酒，里面有桃花香。”

    nbsp客商走后，陈阿爷蹲在桃树下，擦着新封的粗陶罐。风裹着桃花瓣落在他肩上，他抬头看见苏敬之正帮着伙计搬新瓷坛，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酒坊里的酒香，混着桃花香，飘得很远很远——新坛的亮，老坛的暖，在这风里，融成了最踏实的日子味。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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