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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炒股的跳楼鬼[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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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沪上新区的雨已经下了七天。

    nbsp豆大的雨点砸在券商大楼的玻璃幕墙上,汇成蜿蜒的水痕,像无数条流血的伤口。顶楼天台上,穿蓝色保安服的老刘正用对讲机嘶吼,声音被风声撕得粉碎:34;快来人!又一个......在东南角!34;

    nbsp东南角的水泥地上,老张趴在积水里,后脑勺磕出的血泡在水面上散成淡红的云。他的右手还攥着手机,屏幕亮得刺眼——一根黑色K线从屏幕里凸出来,像根生锈的铁针,末端缠着半透明的上吊绳,绳结处渗着暗红的黏液。更诡异的是,K线的开盘价数字34;;,正好是老张的生辰八字:民国十六年四月初四。

    nbsp34;让开。34;

    nbsp一个沙哑的声音拨开围观的人群。李承道披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下摆沾着泥点,左眼罩着块黑布,布边绣着半朵褪色的八卦。他没看尸体,径直蹲在手机前,枯瘦的手指在屏幕上方三厘米处悬空划过,指尖带起的气流让K线图微微扭曲。

    nbsp34;师父。34;林婉儿跟在后面,她穿件灰布褂子,袖口磨出了毛边,手里攥着三枚铜钱。这姑娘脸色白得像宣纸,却异常镇定,目光扫过尸体时,视线在老张湿透的皮鞋上停了停——鞋跟卡着片撕碎的民国股票,上面印着模糊的34;上海证券交易所34;字样。

    nbsp34;阴气成线,缠骨噬魂。34;李承道的黑布眼罩突然动了动,像是下面有东西在眨眼,34;婉儿,看他影子。34;

    nbsp林婉儿低头看向积水里的倒影。老张的影子在水波里晃得厉害,脖颈处却有一道清晰的折线,像被人硬生生拧断。更恐怖的是,影子的右手边,多出一截藕白色的手臂,袖口绣着暗绿色的缠枝莲——那是件旗袍的袖子。

    nbsp34;是她。34;林婉儿指尖的三枚铜钱突然发烫,34;青萍。34;

    nbsp这时,角落里传来塑料瓶滚动的声响。一个流浪汉抱着纸壳箱缩在消防栓后面,乱蓬蓬的头发上还滴着水。他叫赵阳,曾经的私募操盘手,现在靠捡瓶子过活。此刻他正死死盯着老张的手机屏幕,嘴唇哆嗦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nbsp34;是39;鬼影波形39;;赵阳突然喃喃自语,声音又尖又细,34;和三年前那笔单子一模一样;

    nbsp三年前,赵阳管理的34;聚财一号34;基金在一个小时内暴跌70%,客户的三亿资金蒸发得无影无踪。爆仓的最后一秒,他的电脑屏幕上也曾出现过这样的K线,只是当时他以为是系统故障。

    nbsp34;什么波形?34;林婉儿走过去,铜钱在她掌心转得飞快。这姑娘有个怪癖,从不碰钱,哪怕是硬币——据说她八岁时摸过父亲的工资袋,当天父亲就被车撞断了腿;十五岁帮邻居数钱,邻居家当晚就遭了贼。但此刻,她的指尖离赵阳沾满污泥的手只有几厘米,铜钱却异常安静。

    nbsp赵阳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黑泥:34;看K线的上下影线......是不是像张人脸?34;

    nbsp林婉儿低头看向手机。果然,黑色K线的上影线弯成了挑眉的弧度,下影线则像撇着的嘴角,配合中间的实体部分,活脱脱一张冷笑的脸。而在34;人脸34;的眼睛位置,正好是两个跳空缺口,缺口里隐约能看到细密的纹路,像某种昆虫的复眼。

    nbsp34;七点四十分。34;李承道突然开口,他已经站起身,黑布眼罩对着金融街的方向,34;子时三刻跌的盘,寅时四刻跳的楼,卡得真准。34;

    nbsp林婉儿立刻反应过来:34;子时三刻是阴气最重的时刻,寅时四刻......是青萍跳楼的时辰。34;1948年的档案里写着,那个穿旗袍的女股民,就是在雨后的寅时四刻,从老上海证券大楼的楼顶掉下来的。

    nbsp突然,老张的手机屏幕闪了闪,K线图开始自动翻页。上证指数、深证成指、创业板指......所有指数的走势图都在变形,黑色的线条扭曲、缠绕,最终拧成一根巨粗的绳索,绳索尽头,浮现出一行血字:

    nbsp34;下一个,民国概念股。34;

    nbsp34;不好!34;林婉儿的铜钱34;当啷34;落地,在积水里滚出个诡异的卦象,34;是王婆说的那个39;民国资产包39;!买的人至少有两百个!34;

    nbsp赵阳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纸壳箱里的空瓶撒了一地。其中一个康师傅瓶子滚到李承道脚边,瓶身上的标签被雨水泡得模糊,34;康34;字只剩下上面的34;广34;,34;师34;字缺了中间一竖,组合起来像个34;尸34;字。

    nbsp34;我知道是谁干的。34;赵阳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34;陈老板......他办公室里有个青铜羊尊,眼睛是红的;

    nbsp话音未落,券商大楼的应急灯突然全部亮起,惨白的光线照在每个人脸上。李承道的黑布眼罩被风吹得掀起一角,林婉儿瞥见那下面根本不是眼睛——而是个黑洞洞的窟窿,窟窿深处,似乎有无数根黑色的线在蠕动,像极了手机屏幕上的阴K线。

    nbsp34;走。34;李承道拽起林婉儿的胳膊,道袍的袖子扫过老张的尸体,尸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嘴里吐出个气泡,气泡破时,传出一声女人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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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赵阳没动,他盯着手机屏幕上自动弹出的新闻——34;陈记资本斥资十亿,重仓民国概念股34;。新闻配图里,陈老板站在青铜羊尊前,笑容满面,而羊尊的眼睛,在闪光灯下亮得像两滴血。

    nbsp雨还在下。天台的积水里,老张的影子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个穿旗袍的女人轮廓,她对着赵阳的方向,缓缓抬起了手。

    nbsp赵阳突然发现,自己捡的那些空瓶标签,被雨水泡得只剩下偏旁部首,组合起来竟是:34;七、七、四、十、九34;。

    nbsp四十九。

    nbsp这个数字像根冰针,猛地扎进他的太阳穴。三年前爆仓的账户明细里,最后一笔交易的编号,末尾也是这三个数字。

    nbsp雨丝裹着霉味钻进菜市场的棚顶,王婆的34;消息摊34;前围了七八个老头老太。她盘腿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摆着个掉漆的搪瓷盆,盆里插着三炷香,香灰弯成诡异的弧度,落在几张剪成股票形状的黄纸上。

    nbsp34;我说什么来着?34;王婆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她捏着张皱巴巴的《证券时报》,头条正是老张跳楼的新闻,34;民国股不能碰!那是1948年的死人盘,买了就得替死鬼填坑!34;

    nbsp人群里的李伯咽了口唾沫:34;王婆,您咋知道得这么清楚?34;

    nbsp王婆突然咧开嘴笑,缺了颗门牙的牙床漏着风:34;我家阿贵托梦说的。34;她往搪瓷盆里扔了张黄纸股票,火苗34;腾34;地窜起来,映得她满脸皱纹都在抽搐,34;阿贵前儿还说,看到个穿旗袍的娘们,在交易所门口数钱呢;

    nbsp34;王婆。34;

    nbsp林婉儿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惊得火苗猛地矮了半截。她站在雨帘里,灰布褂子被淋得半透,手里捏着枚铜钱,铜钱边缘在雨水中泛着冷光。王婆看到她,脸色34;唰34;地白了,手忙脚乱地想把搪瓷盆往桌下塞。

    nbsp34;这香烧得不对。34;林婉儿没看她,视线落在那三炷香上,34;普通的香灰是白的,您这灰发绿,掺了坟头土吧?34;

    nbsp王婆的手抖得像筛糠:34;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nbsp34;我还懂这个。34;林婉儿弯腰捡起张没烧完的黄纸股票,纸角印着个模糊的印章,34;这是1948年的股票样式,上面的骑缝章是39;陈记钱庄39;——陈老板的爷爷开的。34;她突然提高声音,34;您烧这个,是在给陈家送阴资?34;

    nbsp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老头老太们往后退了半步,看王婆的眼神都变了。王婆急得跳起来,伸手就要抢黄纸,却被林婉儿躲开。这一碰,王婆手腕上的银镯子突然34;咔34;地裂了道缝,缝里掉出个指甲盖大小的木头人,木头人背后贴着张红纸,上面写着个生辰八字。

    nbsp34;养小鬼用的39;替身符39;。34;李承道不知何时站在了林婉儿身后,他的黑布眼罩对着王婆,34;您这小鬼,是用流产的胎儿指甲养的吧?难怪能探听内幕——胎灵最能钻阴缝。34;

    nbsp王婆瘫坐在小马扎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雨越下越大,棚顶的漏雨落在搪瓷盆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那些黄纸股票,纸上的墨迹晕开,渐渐显露出更多字迹,全是人名和数字,像份交易记录。

    nbsp34;这些名字;林婉儿突然皱起眉,34;都是这半年跳楼的股民。34;

    nbsp就在这时,赵阳跌跌撞撞地冲进菜市场,怀里抱着个湿透的纸壳箱。他看到王婆,突然像疯了似的扑过去:34;是你!当年给我发邮件的就是你!34;

    nbsp纸壳箱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全是打印的邮件截图。其中一张截图上,发件人栏写着34;青萍34;,附件是张民国时期的K线图,图上用红笔圈着个日期:1948年8月15日。

    nbsp34;我不认识什么青萍;王婆尖叫着摆手,却被赵阳死死按住肩膀,34;是陈老板让我干的!他说只要按他给的名单烧黄纸,就能保我儿子在国外平安;

    nbsp34;名单?34;李承道突然开口,黑布眼罩动了动,34;是不是还差一个?34;

    nbsp王婆的脸瞬间失去血色:34;他说......要凑够四十九个......今天是第四十八个;

    nbsp34;谁是第四十九个?34;林婉儿追问。

    nbsp王婆突然指向赵阳:34;是他!陈老板说,当年害他爷爷破产的操盘手,转世成了赵阳;

    nbsp赵阳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他想起三年前爆仓那天,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的弹窗,上面只有一行字:34;父债子偿,天经地义34;。当时他以为是黑客攻击,现在想来,那字体和民国股票上的墨迹,简直一模一样。

    nbsp突然,菜市场的灯灭了。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看到王婆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影子的脖子上骑着个小人,小人手里举着张黄纸,纸上的34;赵阳34;两个字正在渗血。

    nbsp34;不好!34;李承道拽起林婉儿就往外跑,34;她养的小鬼要抢替身了!34;

    nbsp赵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倒在地。他眼睁睁看着王婆的影子扑过来,小人的手变成了尖利的爪子,直插他的胸口。千钧一发之际,林婉儿扔过来一枚铜钱,铜钱落在赵阳胸口,发出34;嗡34;的一声,影子瞬间被弹开,在墙上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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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34;她的破财命能克阴物!34;李承道大喊,34;赵阳,快想想陈老板办公室的青铜羊尊!34;

    nbsp赵阳这才回过神,连滚带爬地往外跑。王婆躺在地上,影子里的小人正一点点钻进她的喉咙,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气泡从嘴角冒出来,每个气泡里都裹着个微型的阴K线。

    nbsp林婉儿最后看了眼王婆,发现她的手正指着菜市场角落的冰柜。冰柜的玻璃门上映出个模糊的人影,穿件褪色的旗袍,手里捏着张股票,股票的背面,赫然是老张鞋跟卡着的那半片。

    nbsp雨更大了。三人跑出菜市场时,赵阳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照片:34;这是我前几天在陈老板公司楼下捡的;

    nbsp照片上是栋老楼,楼顶上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正在往下扔股票。照片背面写着行字:34;8月15日,收网。34;

    nbsp今天,正是8月15日。

    nbsp李承道的黑布眼罩突然被风吹掉,露出下面的窟窿。林婉儿和赵阳都看到了,窟窿里没有眼珠,只有无数根黑色的线在蠕动,那些线渐渐组成一根K线的形状,K线的尽头,指向金融街最高的那栋楼——陈记资本的总部。

    nbsp34;他要在今天收网。34;李承道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34;用第四十九个人的血,激活青铜羊尊。34;

    nbsp赵阳突然捂住胸口,那里的铜钱还在发烫:34;我知道羊尊在哪......陈老板的办公室,有个密室;

    nbsp三人往金融街跑时,没人注意到,菜市场的冰柜突然自己打开了,里面冻着四十九张黄纸股票,每张股票上都贴着张照片,最后一张空着的位置,赫然印着赵阳的头像。

    nbsp而王婆的尸体,已经硬了。她的嘴张得老大,里面塞满了黑色的线,那些线从喉咙里钻出来,在地上织成一张网,网上挂着的,全是微型的阴K线。

    nbsp金融街的玻璃幕墙在暴雨里泛着冷光,像一排巨大的墓碑。陈记资本总部的旋转门里,穿黑西装的保安正用扫描仪对着每个人的胸口,仪器发出的34;滴滴34;声混着雨声,让人头皮发麻。

    nbsp34;从消防通道走。34;赵阳猫着腰躲在花坛后面,指着大楼侧面一道生锈的铁门。他曾经在这里开过无数次会,知道消防通道的监控每整点会黑屏三分钟——这是他当年为了方便34;特殊操作34;留下的后门,没想到现在成了救命的路。

    nbsp李承道的道袍下摆扫过湿漉漉的草坪,草叶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枯萎。34;阴气顺着管道爬满整栋楼了。34;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七根缠着红绳的油灯芯,34;婉儿,拿好这个。34;

    nbsp林婉儿接过布包时,指尖的铜钱突然硌了她一下。她低头看,铜钱的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个缺口,缺口的形状和青铜羊尊的羊角惊人地相似。34;师父,羊尊是不是有两个头?34;她突然想起赵阳的描述,34;像......连体的怪胎?34;

    nbsp赵阳打了个寒颤:34;是。两个羊头共用一个身子,眼睛是红宝石做的,夜里会发光。陈老板说那是39;聚财双生煞39;,能把别人的财运吸过来。34;

    nbsp消防通道的铁门一推就开,铁锈蹭在手上像血痂。楼梯间里弥漫着股消毒水和腐味混合的怪味,墙上的安全出口指示牌闪着绿光,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在地上爬的蜈蚣。

    nbsp34;三楼。34;赵阳的声音压得很低,他的脚踩在台阶上,发出34;咯吱34;的声响,像踩在骨头渣上,34;密室在董事长办公室的书柜后面,密码是;他突然顿住,脸色煞白,34;是我的生日。34;

    nbsp三年前他第一次进那间办公室时,陈老板笑着说:34;赵经理的生日好啊,6月13,六六大顺,一生富贵。34;现在想来,那笑容里藏着的全是算计。

    nbsp二楼到三楼的转角处,堆着几个黑色垃圾袋。李承道突然停下,黑布眼罩对着袋子的方向:34;里面有东西。34;

    nbsp林婉儿捡起根拖把杆,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袋子。袋子破了个洞,滚出个东西——是只断手,手腕上戴着块劳力士,表盘碎得像蜘蛛网,指针停在七点四十分,和老张跳楼的时间一模一样。

    nbsp34;是陈老板的司机。34;赵阳认出了那块表,34;昨天还看见他开车;

    nbsp话音未落,楼梯间的灯突然全灭了。黑暗中,传来指甲刮擦墙壁的声音,34;沙......沙沙;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楼上爬下来。林婉儿的铜钱烫得惊人,她猛地拽住李承道:34;快跑!是青萍!34;

    nbsp三人连滚带爬冲上三楼,赵阳哆嗦着输入密码。34;咔哒34;一声,书柜像门一样滑开,露出后面的密室。密室里没有灯,只有墙角的青铜羊尊在黑暗中发出红光,两个羊头的眼睛像两团跳动的火焰。

    nbsp34;阳K阵,起!34;李承道突然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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