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超脱者[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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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虚空，死寂得令人发指。

    nbsp这里的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的概念也早已被先前那场无法理解的对决所扭曲。百位曾经执掌诸天、言出法随的道祖，此刻如同被遗弃在沙滩上的雕塑，维持着跪伏的姿态，一动不动。他们的道袍早已失去了往昔的光彩，变得灰败不堪，身上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死气与颓败。

    nbsp那场对决的残响依旧在他们的神魂深处回荡。

    nbsp创世神黑暗面的降临，那种仅仅是“注视”，就让他们的“存在”开始瓦解的恐怖，已经彻底击碎了他们身为至高者的骄傲。而剑无尘最后那轻描淡写的一指，更是将他们最后的认知也一并抹除。

    nbsp那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权限的碾压。他们就像是游戏中的角色，无论如何强大，也无法对抗删除自己代码的程序员。

    nbsp“结束了吗……”

    nbsp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纪元，又仿佛只是一瞬，鸿蒙道君那干涩、沙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他艰难地抬起头，那双曾经能够洞悉宇宙本源的双眸，此刻却充满了茫然与空洞。

    nbsp他尝试着站起来，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耗尽了他残存的所有力气。道基的重创，比肉身的伤势要严重亿万倍。他感觉到自己所修行的“鸿蒙大道”，此刻就像一条断了线的风筝，虽然还在，却不再受他掌控。

    nbsp“结束？”万古佛主苦笑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他周身的佛光早已熄灭，那曾经能普度众生的婆娑净土，此刻只剩下残垣断壁，无数怨魂在其中哀嚎，那是他的“道”在自我否定时产生的业障。

    nbsp“我等……不过是高坐于井底的蛙，自以为看到了整片天空。”万古佛主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位道祖的耳中，像一记重锤，再次敲打在他们早已破碎的道心上。

    nbsp“高坐？呵呵……”始祖魔神发出刺耳的笑声，他的魔躯在缓慢地重组，但那股源自毁灭本源的霸道与狂傲却荡然无存，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虚弱与自嘲，“我等不过是趴在井沿，连头都未曾探出，便被井外路过之人的影子，吓破了胆。”

    nbsp这个比喻虽然残酷，却无比贴切。

    nbsp道祖们陆续站起身，彼此对视，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恐惧、迷茫，以及那深入骨髓的无力感。他们曾经是秩序的制定者，是亿万生灵信仰的终点。可现在，他们发现自己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只是棋盘上的尘埃，一阵风吹过，便会烟消云散。

    nbsp“走吧。”玄元始祖长叹一声，他是人族的代表，此刻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回本源真界……或许，我等都该静思己过，重新审视何为‘道，何为‘修行了。”

    nbsp他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默许。这里已经成了他们的梦魇之地，多待一刻，神魂深处的恐惧便会多滋生一分。他们现在只想逃离，逃回自己熟悉的世界，用漫长的时间去舔舐伤口，去尝试理解那无法理解的一切。

    nbsp“回？你们想回到哪里去？”

    nbsp就在这时，一个温和而平淡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底响起。

    nbsp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仿佛不是通过耳朵听到，而是直接烙印在他们的神魂之上。

    nbsp百位道祖心头猛地一震，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他们骇然四顾，神念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铺开，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然而，混沌虚空依旧是一片死寂，除了他们自己，再无任何生命迹象。

    nbsp“谁？！”鸿蒙道君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nbsp经历了剑无尘和创世神黑暗面的事件后，他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绷紧神经。

    nbsp“我？”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轻笑，“我就在这里。”

    nbsp“在这里？”

    nbsp万古佛主瞳孔骤缩，他猛地看向自己身侧的虚空，那里空无一物。但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因为他感觉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而与此同时，鸿蒙道君正惊骇地望着自己的前方，始祖魔神则死死盯着自己的背后……

    nbsp每一位道祖，都感觉声音的来源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但又都不在同一个位置！

    nbsp一种比面对创世神黑暗面时更加诡异、更加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攫住了他们的心脏。

    nbsp“装神弄鬼！出来！”九霄道主怒喝一声，他是新晋的道祖之一，心性尚不如鸿蒙道君沉稳，他猛地一拳轰向自己感应到的方位。神力奔涌，法则交织，足以轻易毁灭一方大宇宙的一拳，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nbsp那个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不要试图用你们的‘感知来寻找我。因为你们所能感知的一切，都源于你们的认知。而我，恰好在你们的认知之外。”

    nbsp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百位道祖的脑海中炸响！

    nbsp在认知之外？这是什么概念？

    nbsp他们是道祖，他们的认知，几乎就等同于这个世界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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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你……究竟是……什么？”鸿蒙道君的声音已经彻底沙哑，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对方的形象。

    nbsp也许是一个身穿灰袍的老者？

    nbsp不，不对，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感觉对方应该是一个英俊的青年。

    nbsp念头刚起，又被推翻，或许对方根本没有实体，只是一团光？

    nbsp是一段意识？

    nbsp是一个符号？

    nbsp是一个……无法被想象的存在？

    nbsp鸿蒙道君惊恐地发现，无论他在脑海中如何构想，如何定义，那个形象都会在形成的瞬间立刻变得“错误”。他仿佛在追逐一个永远领先于自己思维的存在。你想到他是什么，他就一定不是什么。

    nbsp这种感觉，让他的道心再次濒临崩溃。

    nbsp“我是谁，是什么，都不重要。”那个声音悠然说道，“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很有趣的一幕。一群自诩为‘道的生灵，被更高级的‘道，戏耍得体无完肤。然后，又被一个‘异数，吓得魂飞魄散。”

    nbsp“你们……让我有些失望。”

    nbsp这句“失望”，像是一根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百位道祖的脸上。他们心中刚刚升起的恐惧，瞬间被一股屈辱的怒火所取代。

    nbsp“阁下究竟意欲何为！”万古佛主沉声喝道，“我等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阁下如此戏弄我等，未免太过！”

    nbsp“戏弄？”那个声音笑了，“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且……我并非来戏弄你们的。”

    nbsp话音刚落，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如同亿万个宇宙坍缩成一点，骤然降临！

    nbsp“我是来……‘收走你们的。”

    nbsp“轰！！！”

    nbsp那股压力降临的瞬间，百位道祖只觉得自己的神魂、道体、乃至所掌控的大道法则，都在一瞬间被冻结了！他们仿佛被灌注进了透明的琥珀之中，连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nbsp紧接着，在他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前方的混沌虚空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nbsp那是一个无法被描述的身影。

    nbsp当你的目光看向他时，你的大脑会告诉你，他是一个穿着朴素麻衣的男子，面容普通，气息平和，就像一个凡间的旅人。

    nbsp但你的神魂却在疯狂地尖叫、示警，告诉你那绝不是你所看到的样子！你的“看”，本身就是一种被篡改后的结果。

    nbsp你试图用神念去探查，神念反馈回来的信息却告诉你，那里什么都没有，是一片绝对的虚无。

    nbsp你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却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整个超越了所有维度的、活着的、拥有自我意识的“概念”集合体！

    nbsp“这……这不可能！”逻辑天庭的道祖发出了惊恐的嘶吼，他的大道是基于绝对的逻辑与演算，可此刻，他所有关于存在的逻辑都在眼前这个身影面前彻底失效。

    nbsp“你们的‘存在，很有趣。”那个被称为“超脱者”的男子，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但话语的内容却让所有道祖如坠冰窟。

    nbsp“你们将自己的真灵烙印在时间长河之中，借此达到某种意义上的‘永恒不灭。只要时间长河不枯竭，你们便能无限重生。这是一个很精妙的‘系统后门。”

    nbsp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抬起右手。

    nbsp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整个混沌虚空都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不，不是震颤，而是“剥离”！

    nbsp道祖们惊恐地看到，他们周围的混沌，像一张画纸一样，被一层层地撕开。露出了画纸背后，那条奔腾不息、贯穿了过去、现在、未来的……时间长河！

    nbsp这条长河，是宇宙的终极奥秘之一，即便是道祖，也只能有限地借用其力量，而绝不敢深入其中。可现在，这条伟大的长河，竟然被这个神秘男子像对待一条普通的小溪一样，随意地从“现实”中拉扯了出来！

    nbsp“你……你要做什么？！”鸿蒙道君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他有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nbsp超脱者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波光粼粼的时间长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找到了。”

    nbsp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对着时间长河，轻轻一握！

    nbsp“哗啦啦——”

    nbsp整条时间长河瞬间暴动！掀起了亿万丈高的巨浪！无数个时间节点，无数个平行宇宙的片段，在浪花中生灭闪现！

    nbsp“不！！！”

    nbsp百位道祖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nbsp他们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超越了所有法则的伟力，直接作用在了时间长河的本体之上。这股力量精准地锁定了他们在长河深处烙下的那一点点真灵烙印，然后……狠狠地向外拉扯！

    nbsp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将你的灵魂从过去、现在、未来的所有时间线上，连根拔起！那种痛苦，超越了肉体与神魂的极限，是针对“存在”本身的最残酷的刑罚！

    nbsp“啊啊啊啊啊——”

    nbsp万古佛主的金身之上，裂开了一道道漆黑的缝隙，金色的佛血如同泉涌。他的双眼流下了两行血泪，那至高无上的佛陀，此刻发出的哀嚎比地狱最深处的恶鬼还要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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