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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0 章 【二百】[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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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凌准被他踹倒,联带着简行也一起摔倒了,罗荫揪起简行的衣领瞪着他再次质问道,“为什么不杀他?被电击的感觉你都忘了吗?都忘了吗!?”

    罗荫疯狂的嘶吼着把简行推倒,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控制器,面目狰狞的按了下去,一瞬间简行额角的贴片产生了电流,简行全身痉挛着在地上抽搐。凌准踉跄的爬起来冲向罗荫,但也是杯水车薪,根本威胁不到罗荫。

    罗荫松开了按钮,简行呼吸微弱身体还在微微的抽搐着,已经失去了意识。罗荫转头看向凌准,那个罪魁祸首,绊脚石,早该杀掉的臭虫,罗荫的愤怒化作恶毒阴冷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抬腿踹在了凌准的头上,他真想把这颗头从他的脖子上踹断,踢的远远的,让山里的狼啃干净皮肉,骨头烂在泥土里。

    凌准的头像炸了一样,眼前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清了,耳朵嗡嗡作响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鼻腔里有股热流涌了出来,四肢都不受控制了似的。

    罗荫发疯似的踹着凌准,他恨透了这个警察,没有他的出现一切都会顺利,简行也好罗??埠茫?蓟故窃?吹难?樱?褪且蛭?飧鼍?欤?磺卸急淞耍?磺卸蓟倭恕B抟竦那樾鞅环吲?季荩?耆?皇芾碇堑脑际?耍?ㄔ白?耙驯磺奈奚?⒌娜肭至耍?汕故档?木?齑┕?嗄鞠蜃胖髀タ拷?

    年轻医生依旧沉默的站在旁边,对罗荫的一切行动视若无睹,花园里传来了躁动和叫嚷声,他低头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抬起头时上底透出一股冰冷的寒意。

    凌准吐出一口血,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了罗荫的腿,便着翻身的力道把罗荫带倒在地,罗荫现在的力气自然要比凌准大,三两下便爬了起来,他踩住了凌准的右手手臂,伸手把他的前臂向反方向折断,巨大的痛感瞬间传来,凌准发出一声惨叫。

    罗荫喘着气,据高临下的看着凌准痛苦蜷缩在一起的样子,但这仍不能平息他的怒火,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掉,转头看了一眼简行对年轻医生道,“先把他带走,到地库等我。”

    罗荫的话音刚落枪声便响了起来,庄园的警卫和突袭的警察发生了正面冲突,枪声里伴随着惊叫和哀嚎,被驱逐到花园里的罗氏家族的枯叶们成为了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人质,警察的枪口在回避着他们,可警卫的枪口却连同他们一起扫射。

    罗荫俯身抓住凌准的头发,向后用力扯住,从上衣口袋取出一只别在那儿的钢笔,和之前给简行的钢笔外观一样,用嘴咬掉笔帽后,原本应该是笔尖的位置镶着一只锋利的尖刃。罗荫吐掉笔帽,把尖刃伸向了凌准喉咙,从被简行咬破的伤口处划了下去。

    鲜血随即涌出,罗荫割的很慢,是在享受这个过程,也是要让凌准有足够的时候感受死亡的到来,凌准全身哪儿哪儿都在疼,他独自来这里就想过可能会死,但死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让简行平安的回到原来的生活里,能让罗荫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死得值了。

    罗荫刚才让那个年轻人带走简行的话凌准听到了,此刻凌准瞥见那个年轻医生正向他们这边走过来,断胳膊还是被割喉都无所谓了,凌准拼上最后一把子力气用没断的那只手反手揪住了罗荫的衣襟,躬身使力把罗荫拉倒在地,两人一起翻到了钟亭旁边,凌准死死抱住罗荫再一翻扯,两个人一同从钟亭摔落。

    年轻医生站在简行旁边,冷冷的看着那两个掉了下去,重物坠落玻璃破裂的声音随之传来,然后他拿出小型的卫星对讲机,“Misha,准备撤离。”说完转身走向了顶楼的逃生门。

    凌准和罗荫从顶楼坠下撞在了二楼的玻璃穹顶上,随着玻璃碎片一起摔了下去重重的砸落到地面上。凌准只听到一声从身体内部传来的闷响,十几秒后疼痛像海啸一样席卷而来,腥咸滚烫的血呛出喉咙之后眼前就越来越模糊了,罗荫就在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一动不动的躺在血泊里,就在他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人影在他眼前晃动着似乎还转头看了看他,然后又出现了一个穿白色医生袍的身影,接着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看什么呢?”满脸褶子两个酒窝,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热腾腾的火锅咕嘟咕嘟的滚着汤。“多吃点儿,到了那边可没有这么好的羊肉。那地方又热又潮蚊虫还多,唉你会抽烟吧,趁着还没过去多抽抽,别漏了。”

    这些话听起来很熟悉,老有劝人戒烟的,就他劝人抽烟。

    “这趟得多久啊?”

    “还没去呢就问什么时候回?有对象了?”

    “哪儿来的对象。……我就问问,能快点儿完成任务,我也能早点儿去基层踏踏实实的干事儿。”

    “哟,还想着去基层从零开始呢?小子,咱这趟无论成不成,你都去不了基层啦。”

    “为什么?”

    “还着急了。”大笑起来脸上的褶子和酒窝都更深了,“成了你就立功啦。没成,咱们都立地成佛。哈哈哈……”

    “老樊。”凌准愣了很久,看着热气环绕着的小饭桌,隔着那热气看樊卫平朦朦胧胧的不真切。“咱们是成了,还是没成?”

    樊卫平咪了一口酒,嘴里细细嚼着什么,笑眯眯的看着凌准,也隔着热气,暖和和的。许久,他笑呵呵地说,“成啦。”

    唰的一下子,四周都黑了,一点儿光都没有,也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人就这么浮着,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远远的有个白点,就往着那个白点看过去,看着看着那个点好像越来越亮,从一个白点变成了一个白斑,再接着成了一道白光,晃来晃去。

    “……凌准。凌准。……这眼神怎么发直啊,不会是脑子摔坏了吧?”

    “有可能。人的脑子还是挺脆弱的,要不要跟他家里说一下,好有个心理准备,也养了30来年了,不能遗弃吧。”

    “很难说啊。”

    凌准眼珠子转了转,眼前还是有些看不清,像是还有一层热气儿在那儿,不过到是听出来这两货是谁了,许默和甯骁,这么认真的讨论他会不会在而立之年被遗弃,真是两个善良的成年人。

    凌准动了动嘴,又干又哑,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许默凑过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给甯骁翻译了一下。“他说,‘你大爷的。”

    甯骁为凌准点赞,“不错,还会骂人,脑子没坏。”

    凌准是在睁眼来后第二天才真正清醒的,也是在那天他知道简行在精神科接受检查,同时之前对简行的判令被撤消了。

    “罗荫呢?”

    除了简行,凌准最迫切想知道的就是罗荫的下落,他记得他们一起摔下钟楼,但有两个人出现了。

    “尸体就在你旁边。”许默严肃的回答道,“但是,头被割走了。”

    凌准皱紧了眉头,他全身几乎都缠着绷带,脑部还有血肿,全身多处骨折,现在算是个残血状态,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许默让他多休息,罗荫的头去了哪儿,罗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就交给那些联邦警探们去查吧,他一个中国游客就别操心了。

    一周之后,甯骁带着余?独锤姹穑??募倨诮崾?艘?刂行木稚习嗳チ恕

    凌准其实对甯骁在这次的事件中做了些什么并不十分清楚,只从安森的口中听了个大概。余?兜纳矸莺孟窈芴厥猓?告绾陀?墩獯伟?BI追踪到了被冷颉带走的那名黑客,并且解算出了那个神迷的海沟网络的表层路径。

    网络犯罪越来越引人瞩目,很多案件的发生都与暗网有关系,罗荫和冷颉原本的目的是要进入更深层的海沟网络区域,在那里有更令人发指的罪案悄悄发生,那名鹈鹕岛监狱里的黑客Bishop就是他们的领路人,不过显然他们没有料到甯骁和余?兜某鱿帧

    公海某岛上的围捕行动基本摧毁了ZOO在那里的一个新据点,Bishop引爆了量子计算机室死在了爆炸中,冷颉目前下落不明,这次可以说对ZOO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凌准问了很多情况,唯独对简行的情况打听的很少。许默可太了解这个发小儿了,越是担心的越是少打听,胆子小的很。

    简行的情况许默跟他的主治医生详细跟聊过,首先生理上的问题并不算太严重,有轻微的厌食症状和各项生理指标过低,但都很容易调理,问题比较严重的还是心理或者说精神方面的疮伤。

    简行之前就有中度的抑郁,失眠、焦虑和幻觉,经过罗荫的□□和厌恶治疗影响下,他抑郁的情况更加严重,并且出现了中度情感障碍的病症,同时出于他自己对精神疾病的了解,他一直在努力地自我调节,可惜外部的刺激太大反而引发另一种病症,人格解体。

    “人格解体?”凌准半躺着,听到许默说的这些急的坐了起来,扯动了一身的伤,立刻眼前发黑。

    许默急忙起身扶他,把他安置好后才继续说道,“你不要急。你把他救出来了,以后的有的是时间治好他。”

    凌准冷静下来,许默说的没错,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加重要,生命太宝贵了,只要简行还活着,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简单来说就是生产了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像在梦里一样,脱离所有的感觉、情绪,甚至身体。”许默说着发出了轻轻的叹息,他不敢想象是什么样的处境才会让简行生产人格解体的症状,一定是太痛苦,痛苦到他已经没办法面对,只能让自己陷入梦中,跟自己说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凌准的眼睛有些红,他想起罗荫按下控制器,简行被电击的情景,他的额角还有那么明显的电击痕,他一定不只一次被那样伤害。

    许默轻轻的笑了笑,拍了拍凌准,“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凌准点了点头,这世上大概已经没有任何事能伤害简行了,凌准也不会允许再有任何人或事伤害到他。

    “对了。还有个事要跟你说。”许默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关于方析……”

    司徒巽在罗荫办公室的里间发现了方析,确切的说是方析的大脑,被放在一个玻璃皿里,由体外循环的机器维持着他的“存活”状态,在脑区放入芯片实现脑机结合。司徒巽知道在加洲已经有人实现了意识上云脑机结合的实例,但看到这样更加极端又真实的情景,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司徒巽关掉了体外循环系统,他很清楚如果他不这么做,也许方析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安息。

    “方析,最后对他说了,‘谢谢。”

    许默把手机里的一张照片递到了凌准面前,屏幕上孤独的一个单词。方析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凌准很长时间无法释怀,他那么活力充沛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

    可世上的事从来没有道理,只是这样发生了而已。

    十天之后,凌准真的躺不住了,许默征求了简行主治医生的同意,推着凌准去了简行的病房。凌准还是有些担心,他怕简行见到他会情绪激动,毕竟在庄园里的时候简行看到他时那么痛苦。

    “如果简先生出现了任何情绪上的过度反应,我们会立刻终止会面,请你们理解。”

    凌准点头如捣蒜,许默可头一次看到这么听话的凌准,不禁有些想笑。

    在主治医生的陪同下,许默和凌准一起进了病房,远远看去,简行站在窗边在看外面的景色,他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憔悴了,虽然还是很瘦但比在庄园里看到时还是好了一些,脸色也好了很多。

    凌准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靠太近,这样的距离太煎熬了,他明明想抱紧他,想亲吻他,想告诉他所有的噩梦都过去了,可以醒来了。

    但凌准不敢,不敢靠近。

    简行的反应有些迟钝,在主治医生的小声提示下,简行才缓缓的转过头看向凌准和许默,凌准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真的很害怕,怕简行害怕他,回避他。

    简行的肩膀明显的缩了一下,凌准的心脏跟着一顿,全身发冷。

    他们就这样隔着半间病房的距离,简行的目光在凌准的身上和凌准以外的地方来回逡巡,凌准很心疼,他明明是害的,可还是会看向自己。

    “就到这儿吧。……今天就到这儿吧。”

    凌准的声音是哽咽的,许默听着心里也很难受。

    “……我想……”简行的声音颤抖的说道。

    凌准心头一怔,有些惶恐的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病房安静的让人不安,简行垂下头犹豫了很久,说道,“……想……回家。”

    凌准的眼泪涌出眼眶,成年人的眼泪总是克制的,但此时此刻凌准真的无法克制。他扶着轮椅站了起来,身体的疼痛根本阻止不了他向简行走去,每一步都很艰难,每一步都很忐忑。

    凌准走到了简行跟前,简行的身体还是微微的颤抖着,看到凌准就会让他想起那些药物带来的煎熬,也会让他想起电击带来的疼痛,但这些还是无法阻止他想念这个人,无时无刻不想他,再多的痛苦都不能让他不想他,不爱他。

    这时,凌准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才来看简行,后悔自己没有更坚定一些,凌准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简行的胳膊,简行的身体一怔,他的主治医生随时都在注意着他的情绪变化,如果简行有再一步的紧张反应他就要中止这次会面了。

    过了一会儿,简行向前迈了一步,和凌准之间只余半步的距离,目光移向了凌准裹着绷带的脖子,又缓缓移向了他的耳垂,破了,他咬的。

    简行的目光在凌准的耳垂上停留了很久,然后他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凌准的耳垂,过电似的,身体微微颤抖,但简行并没有退缩。

    凌准用一只手把简行搂进了怀里,他那么单薄,身体还在因为记忆中的痛苦而轻颤,但他没有抗拒凌准的怀抱。

    这个怀抱就是他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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