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棋谱[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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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bsp他灌了口啤酒，“有次我发烧到四十度，那老畜生说死了更好，省得浪费粮食。”

    nbsp路灯下，崔业看清对方眼里扭曲的光芒：“后来我明白了，这世上只有两种人——割耳朵的，和被割耳朵的。”

    nbsp“所以你绑架妇女儿童就感觉很光荣？”崔业攥紧拳头。

    nbsp一只耳突然大笑，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你比我强在哪？为了钱还不是铤而走险了？”

    nbsp接着他又是凑近崔业，酒气喷在对方脸上，“明天拿到钱，咱们就是同一种人了。”

    nbsp监控车里，技术员突然喊道：“队长！交通摄像头拍到崔业和耿新贵在建设路大排档！”

    nbsp崔伟盯着实时画面中弟弟紧绷的侧脸，突然抓起外套：“小丁带人继续盯易叔，其他人跟我来。记住，千万先别打草惊蛇。”

    nbsp“是！崔队。”

    nbsp……

    nbsp邓主任办公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nbsp崔伟坐在硬木椅上，后背挺得笔直，双手平放在膝盖上。

    nbsp这个在审讯室里让无数罪犯胆寒的姿势，此刻却让他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nbsp“三十二岁就当上刑侦支队长，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警察。”邓主任推过一杯茶，不锈钢保温杯底在玻璃桌面上磕出清脆的响声，“正因如此，组织才要必须保护你。”

    nbsp崔伟盯着茶叶在杯中缓缓舒展：“邓主任，我保证可以做到公私分明，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崔业的嫌疑上报。”

    nbsp“1978年，美国FBI探员罗伯特·汉森在侦办间谍案时，发现亲弟弟涉案。”邓主任突然讲起案例，“他选择隐瞒并继续调查，结果在法庭上因情绪失控开枪打死了关键证人。”

    nbsp窗外传来训练场上的口号声。

    nbsp崔伟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关节处的老茧，那是常年做刑警握枪留下的痕迹。

    nbsp“我不是汉森。”

    nbsp“当然不是。”邓主任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但上周你私自调取崔业通话记录时，用了技术科小张的权限卡；昨天搜查易通大厦，你擅自扣留了本该录入系统的监控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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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崔伟的瞳孔微微收缩。

    nbsp那些他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原来都在组织的注视之下。

    nbsp“根据《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第三十条。”邓主任戴上老花镜，手指沿着文件上的红线滑动，“现决定将你调整为外围协查岗位，禁止接触案件核心材料，即刻生效。”

    nbsp“明白。”

    nbsp钢笔递到面前时，崔伟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nbsp签完字抬头，看见邓主任身后的荣誉墙上，自己荣获二等功的照片正被午后的阳光晒得发白。

    nbsp“钥匙和证件。”老人叹了口气，“放心，小丁他们会处理好案子的。”

    nbsp走出办公楼时，崔伟在台阶上绊了一下。

    nbsp……

    nbsp局长的奥迪A6缓缓停在崔伟身旁，车窗降下露出老人疲惫的脸：“上车，送你一段。”

    nbsp“谢谢。”

    nbsp车厢里弥漫着薄荷糖的味道。

    nbsp崔伟机械地系上安全带，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一帧帧后退。

    nbsp“九年前那个连环杀人案，”局长突然开口，“你三天三夜没合眼，最后在垃圾转运站把凶手揪出来时，浑身馊味像从泔水桶里捞出来的。”

    nbsp崔伟扯了扯嘴角。

    nbsp这可是他这辈子的高光时刻，可能也是他此时最大的荣耀。

    nbsp“老实说，我到现在都不相信崔业是主谋。”局长的手指轻敲方向盘，“毕竟在我心里，他永远是那个老实巴交的围棋老师。”

    nbsp“我也是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或许是炎炎的重病刺激了他。”

    nbsp十字路口的红灯长得令人心焦。

    nbsp崔伟盯着人行道上一个穿恐龙雨衣的小孩，恍惚间以为是自己的侄子炎炎。

    nbsp“哎！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nbsp“是我的错。”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父亲走后，我一直忙着刑侦队的工作，对家里的事情都是漠不关心，如今连炎炎住院都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nbsp信号灯转绿，奥迪缓缓启动。

    nbsp“知道为什么让你回避吗？不是怕你包庇崔业，是怕你太想证明自己不会包庇，反而做出极端的举动。”

    nbsp“……”

    nbsp……

    nbsp电子市场的霓虹招牌在雨中晕开模糊的光斑。

    nbsp一只耳拽着崔业钻进“乐乐数码”的玻璃门，门铃发出刺耳的电子音。

    nbsp“要能定时喂食还能远程监控的。”一只耳拍着柜台，“越贵越好。”

    nbsp柜台后的秃顶男人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睁大：“崔先生？您上次要的改装套件到货了……”

    nbsp崔业猛地咳嗽起来：“老板认错人了吧？我第一次来。”

    nbsp老板的表情凝固了，目光在崔业和一只耳之间游移：“啊……对、对！瞧我这记性，是另一位戴眼镜的先生……”

    nbsp一只耳眯起眼睛，残缺的耳廓微微抽动。

    nbsp崔业若无其事地浏览着货架，最后选了个标价888元的智能宠物笼。

    nbsp“这玩意真能模拟宠物叫声？”一只耳狐疑地戳着包装盒。

    nbsp“高科技嘛。”老板擦着汗快速打包，“内置三十种动物声音，绝对是妥妥的高科技……”

    nbsp雨势渐大，两人站在屋檐下等出租车。

    nbsp崔业把包装盒翻来覆去地看，忽然说：“小时候养过一只仓鼠，被父亲发现后扔进了垃圾桶。”

    nbsp一只耳斜眼看他：“所以你现在要报复社会吗？”

    nbsp“不是！要不是为了给我儿子治病，我是不可能铤而走险的。”

    nbsp一辆出租车溅着水花停下。

    nbsp上车后，一只耳突然抢过包装盒粗暴地撕开，把每个零件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失望地扔回给崔业。

    nbsp“你干什么？”

    nbsp“崔老师，你最好别耍花样。”一只耳突然揪住崔业的衣领说道，“今晚拿到钱之前，我会寸步不离盯着你。”

    nbsp崔业的手机突然响起。

    nbsp来电显示“母亲”两个字让一只耳松开了手：“开免提。”

    nbsp……

    nbsp刑侦支队技术科里，孙法医正在调试设备。

    nbsp崔母坐在椅子上不安地搓着手：“我该说什么？”

    nbsp“就像平常聊天那样。”崔伟把耳机戴在母亲头上，“问问他炎炎的情况，有没有按时吃药。”

    nbsp小丁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出频谱图：“录音系统就绪，可以开始了。”

    nbsp电话接通瞬间，崔伟的指甲陷入掌心。

    nbsp扬声器里传来弟弟熟悉的声音：“妈？”

    nbsp“崔业啊！淑华电话怎么打不通啊？”崔母的声音发抖，崔伟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炎炎的雾化器我放进行李箱侧袋了，他……”

    nbsp“他们都很好。”崔业的回答异常迅速，“淑华娘家附近就有儿童医院，您别担心。”

    nbsp孙法医突然举起便签纸：【背景音有列车鸣笛，与珠江新城隧道列车时刻吻合】

    nbsp崔母按照剧本继续：“你大哥说好久没见你了，什么时候……”

    nbsp“最近我的工作有些忙！上次让你和我大哥说的事情……”崔业打断道。

    nbsp崔伟猛地抢过话筒：“崔业！妈最近血压不稳定，你能不能赶紧回来一趟？”

    nbsp“好！我知道了。”崔业说完就是被一旁的一只耳给挂了。

    nbsp忙音响起时，技术科一片死寂。

    nbsp“……”

    nbsp此时的一只耳却是满脸质疑的看向崔业问道，“崔老师，你哥是干什么的？”

    nbsp“做生意的。”

    nbsp“那你还会缺钱？”

    nbsp“他是上门女婿！我和他的关系一般般。”

    nbsp“嘁！还没看出来，崔老师你挺有骨气的。”

    nbsp“……”

    nbsp……

    nbsp(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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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棋谱[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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