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火种不渡河，自燎原[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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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粒火星落在烬心峰废墟的焰心草上时，整座沉寂百年的山峦仿佛轻轻颤了一下。

    nbsp风穿石隙，火苗歪斜，却未熄。

    nbsp它像一只初睁的眼，静静望着这片被神权与灰烬统治太久的土地。

    nbsp翌日清晨，天光未亮，南方三镇——赤溪、焦岭、灰口——却已燃起异样的火。

    nbsp不是民火鼎里那温暖跳动的橙红，而是冰冷、肃穆、带着符文刻印的青焰。

    nbsp三镇城门紧闭，墙上高悬“禁火令”，民火鼎被当众砸碎，残片扔进干涸的河床。

    nbsp取而代之的，是旧神火坛重新立起，祭司披着褪色的赤袍，口中诵念早已失传的祷词：“唯有神火可净寒心灰，凡火不洁，必引灾厄。”

    nbsp消息传到北石屯时，林羽正在校场点兵。

    nbsp他一掌拍裂了案上令旗，眸中燃着怒火：“他们竟敢断百姓炉灶？寒心灰尚未清，反倒拿火做局！这是要逼人冻死在自家屋里！”

    nbsp“他们不是要灭火。”马小微站在院中老槐下，指尖轻抚胸口那道裂开的图腾伤痕，声音平静得近乎冷，“他们是怕火醒了。”

    nbsp她抬头望向南方。那里烟尘不起，天地静得反常。

    nbsp“火道共议会这些年推行‘火忆巡讲，不是为了让火归于神坛，而是让它回到灶台、回到手心、回到孩子睡前那一盏不灭的小灯。”她缓缓转身，目光扫过聚集而来的村民，“可有些人，宁可让火死，也不愿让它自由。”

    nbsp林羽咬牙：“那我就带人杀进去，把火重新点上他们的鼎！”

    nbsp“不行。”马小微抬手拦住他，眼神坚定，“你一动兵，他们就有理由说我们以神压民。他们要的是‘规矩，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没有规矩，火也能走完千里。”

    nbsp她转身取出三根空心竹筒，通体漆黑，内壁涂有隔热门土。

    nbsp“我要发起‘火种不渡河。”她说，“不靠神力传送，不借官道护送，只靠人传人，手递手，把北石屯老妇灶底最后一块余烬，送到灰口镇门前。”

    nbsp人群中一片寂静。

    nbsp有人低声问：“要是路上灭了呢？”

    nbsp“那就再点一次。”马小微将那块温炭轻轻放入第一根竹筒，封口，背在肩上，“火不怕熄，怕的是没人愿意再点。”

    nbsp情报官连夜绘出路线：绕开火道司巡夜队常驻点，穿越断火谷——传说中曾有百人持火闯关，尽数焚骨无存；再穿行禁火碑林，那些石碑刻满禁忌咒文，触火即燃。

    nbsp全程三百二十七里，每十里换一人，夜间不得聚火，以防暴露。

    nbsp马小微亲自执第一棒。

    nbsp她带着三名志愿者出发时，天边刚泛鱼肚白。

    nbsp身后，三百六十双眼睛默默相送，没人说话，只有孩童举起手中的小火把，举了很久。

    nbsp第三夜，断火谷。

    nbsp风如刀割，岩壁焦黑，地上散落着断裂的火把与烧化的陶罐——都是过去试图私传火种者的遗物。

    nbsp马小微一行刚踏入谷中，火把骤然亮起。

    nbsp一队火道司巡夜队从岩影中杀出，黑袍猎猎，手持“禁火令”铜牌，领头者厉声喝道：“奉火道令，私传火种者，斩！”

    nbsp寒刃出鞘，映着月光森然。

    nbsp三人下意识后退，唯有马小微站着不动。

    nbsp她缓缓卸下竹筒，打开封口，取出那块温炭，捧在掌心。

    nbsp“你们说这是违令？”她声音不大，却穿透风声，“可它没名字，没神印，也没官契——它只是有人舍不得吹灭。”

    nbsp她蹲下身，将炭放入泥碗，轻轻吹气。

    nbsp“呼……”

    nbsp微光一闪，炭心泛出暗红，像一颗将醒的心脏。

    nbsp围观百姓中，一个披着旧毡毯的老妇忽然浑身一震，颤声开口：“这……这是我娘去年冬夜藏的火。她说……留着给过年炖肉的锅底……可她没等到过年。”

    nbsp她话音未落，泪水已滚下皲裂的脸颊。

    nbsp刹那，人群骚动。

    nbsp十几个百姓冲出队列，自发围成人墙，将马小微护在中央。

    nbsp“这是我们的火！”有人吼道，“你们管天管地，还能管人心里舍不得的东西？！”

    nbsp就在此时，林羽带着暗哨从高崖跃下，如影般包围巡夜队。

    nbsp刀不出鞘，绳索已落，令符被夺，当场焚毁。

    nbsp火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他站在焦黑的石碑前，一字一句道：“今夜无令，只有火。”

    nbsp巡夜队首领瞪着他，咬牙：“你这是造反！”

    nbsp林羽冷笑：“不，我们只是还火于民。”

    nbsp火未熄，人未散。

    nbsp马小微重新封好竹筒，背上肩头。

    nbsp她看了一眼那堆还在燃烧的令符残烬，轻声道：“走吧。”

    nbsp队伍继续南行。

    nbsp穿过碑林时，风忽然停了。

    nbsp那些刻满禁咒的石碑，在火种经过的刹那，竟微微发烫，裂开细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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